泰兒年紀比罐罐還小,今年才四歲,他是李家二郎的小漢子,平日裡他娘不給他出來玩,生怕磕了碰了,還真是當心肝肉一樣疼著寵著。
溪哥兒的手背都被他掐紅了,罐罐皺著小眉頭,兇道:“不可以,掐人!”
泰兒委屈的一撇嘴,看一眼不幫他的小叔,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溪哥兒像是習慣了,撿了一個蘑丸子送進嘴裡,又給身邊的小冉姐兒喂一個,一邊吃一邊道:“罐罐快吃,不用理他!”
沒一會兒,坐在旁邊桌子上嘮嗑的李二郎媳婦就趕緊過來:“怎麼了,溪哥兒,你怎麼看的泰兒?二嫂嘮會兒磕的功夫泰兒怎麼就哭了?”
溪哥兒嘟囔道:“泰兒哭不是常事嗎?誰知道他怎麼哭了。”
李二郎媳婦一噎,抱著大哭的泰兒哄道:“哎呦,乖兒子,莫哭,告訴娘誰欺負你了?娘給你打他!”
泰兒伸著手指指著罐罐,抽噎著:“我,我要吃丸子,他不給我……”
渙哥兒氣不過道:“沒有不給,罐罐都說了一起吃,就是沒先給他吃他就哭!”
“對呀,罐罐讓我們自己去拿呢。”小冉姐兒也慫慫搭腔。
李二郎媳婦看著罐罐剛要說什麼,就見著罐罐一下將剩下的丸子都塞到嘴裡,又從椅子上滑下來:“走!不和耍賴精玩!”
幾個小娃都蹭蹭從椅子下來跟著罐罐跑。
李二郎媳婦氣的不行,剛想借機訓走慢一步的溪哥兒,就聽到裡正娘子道:“溪哥兒,過來,上娘這來。”
溪哥兒跑過去,道:“娘,怎麼了?”
裡正娘子捋捋溪哥兒的頭發:“等會兒吃席來娘這兒,聽到沒?”
“聽到了。”溪哥兒道。
裡正娘子又看眼溪哥兒的手背,瞪一眼李二郎媳婦,低聲道:“在別人家我就不說你旁的了,你要是教不好孩子以後就讓我來教,我溪哥兒我自己都不捨得碰一下,你慣的泰兒現在還真是誰都敢掐。”
泰兒以前還沒這個毛病,最近被李二郎媳婦不知道怎麼教的養成了一不順心就掐人的壞毛病,家裡這幾個人都被掐過。
裡正娘子拍拍溪哥兒:“去找渙哥兒他們玩吧。”
又對李二郎媳婦道:“你要是信不過人就自己看孩子,實在不行讓我給你看,溪哥兒自個兒還是個孩子哪裡會照顧孩子。”
李二郎媳婦不情不願的應了聲哎。
等到溪哥兒跑遠了,李二郎媳婦撇撇嘴道:“娘,溪哥兒今年都多大了,您還當五六歲小娃養呢,咱們村哪個快九歲的哥兒還天天在家啥都不幹就知道玩。”
“旁人是旁人的事,我樂意養他。”
裡正娘子白她一眼:“再說又沒用你錢養,你管我咋養溪哥兒幹啥,你和老二還不是我和你爹見天接濟?天天就長一張會說旁人的嘴,咱們村哪個像你們這種成親四五年的夫妻還要爹孃幫這個幫那個?”
李二郎媳婦不敢多說了,又貼著裡正娘子身邊:“我怎麼聽大嫂說您和爹這麼照顧承小子這兄弟倆,為著是以後要是把溪哥兒嫁過去?”
裡正娘子神色一變:“這都是什麼混賬話!”
又東張西望一會兒,氣道:“虧得是老大媳婦還沒來,若是來了,我定要好好管管她那張嘴!”
溪哥兒追上罐罐他們,幾個小娃在大門口的沙子堆又玩了一氣,忽然就見小冉姐兒小聲道:“又來一輛馬車。 ”
“又來了一輛馬車?”
罐罐他們都朝前頭望去,就見著這輛馬車搖搖晃晃的停在他們小院門口。
轎簾一掀開,跳出四五個十一二歲的俊秀書生。
“罐罐!”
李行謙跑過來,抱著罐罐的胳膊急道:“我們是不是來晚了?有沒有開席?”
“行謙,瞧你急的,就是晚了又怎麼了?”孫覽笑道。
還有幾個師兄笑道:“行謙是出了名的好吃愛吃,這要是少吃了什麼,怕是比殺了他還要難過呢。”
“還沒開席呢。”
罐罐從李行謙手下逃脫,乖乖叫人:“李師兄,孫師兄,王師兄,張師兄,宋師兄……”
這幾人身後還都有書童,每人手上抱著個木匣子。
瞧那樣子應該是恭喜喬遷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