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豆花,茶蛋,吃燒雞……
數過公母蛙子後, 鐘郎中又探手仔細去摸母蛙子的腹部,似乎是在估摸子油幾何,連著摸了十多隻才停了手, 接過藥童遞來的帕子一邊擦手一邊道:“頭前兒我答應過你只要你還往我這兒送蛙子, 只要品相好,無論公母各給你一隻添十文?你可還記得?”
魏承點頭:“記得。”
“公蛙子差些, 母蛙子是真不錯, 許是天越冷水越清, 蛙子生得也極好。”鐘郎中帶著他和罐罐湊近背簍, 她溫柔道:“你倆瞧這些母蛙子,先是瞧顏色, 越鮮豔貴人越喜歡,你這一筐綠色棕色多些,再看它們的腹部, 圓潤色淺為極佳,偶爾有些斑點也不礙事,最後看它前肢粗長有力,後肢腳趾細又長,這樣的蛙子腹部蛤油只多不少。”
“母蛙子渾身是寶, 蛙子越大寶也越大,且它一隻生得有公蛙子兩只大, 這也是它價貴的原因。你既然信得過我又來找我濟民堂, 我也不會見你是個小孩就言而無信,一隻母蛙子給你添十文,那就是八百五十文。”
“並上先頭算的二十九兩八十文,那就是……”
只聽啪啪兩聲珠子響,藥童在一旁道:“統共二十九兩九百三十文!”
魏承愣了下, 像是被銀子打的有些措手不及,窮人乍富,誰來誰都得懵一會兒。
魏承回神還算快的,連聲道:“謝謝鐘掌櫃照拂。”
藥童去拿銀子了,鐘掌櫃道:“不用謝,要說謝還得我謝你們。”
“濟民堂藥價低廉,常年入不敷出,全靠平日裡收農戶草藥人參送去南邊賺些中間錢,這冬日一到,山上不留人去,南邊更是車馬不通,採藥的農戶來得也少些,若不是你前些日子的蛙子讓藥堂也跟著賺了一筆,過兩日藥堂施粥的錢都出不起了。”鐘郎中美目帶著些苦笑。
魏承心道,他打聽得不錯,這濟民堂的掌櫃果然是個大善人。
他道:“怪不得鎮上人家都贊您心善人好,實不相瞞小子也是打聽許多藥堂才來得您家,您好人有好報,待雪化解凍,開了春兒,您藥堂的收藥生意定會紅紅火火的。”
鐘郎中一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收了銀兩魏承就帶著罐罐離開了藥堂。
來時雙肩沉重,走時他們卻一身輕松,銀子全藏在了背簍裡,而背簍上上下下都撲滿了雜草,根本丟不了。
為避人耳目,鐘郎中還給了他們兩包驅寒溫體的草藥。
魏承表面淡定,可握著罐罐小手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三十兩銀子!他們這個冬天都不用為著糧食犯愁了!
今兒都臘月二十二,馬上就是年了,魏承心裡泛酸,自從他爹死後,他就再也沒有過一個好年。
“哥哥,疼。”
魏承一驚,連連鬆了罐罐的小手,改為牽著:“對不住,哥哥太高興了。”
罐罐嘴裡含著杏脯:“哥哥,為什麼這麼,高興呀?”
罐罐太小了,他只知道蛙子多是好事兒,但他不知道三十兩白銀對他們意味著什麼。
“因為哥哥可以給罐罐買好多好吃的。”魏承點點他小手裡握著的最後一塊杏脯:“還能給罐罐多買幾兩放在家裡慢慢吃。”
罐罐眼睛都瞪圓了,高興不已:“罐罐還想,吃酥糕糕。”
罐罐說的酥糕是芙蓉糕,他們攏共買了五塊,四塊送人,剩下的一塊給罐罐解饞。罐罐又喂他一半,那糕香甜軟糯,入口即化,小孩只吃個香,吃完砸砸嘴,一臉茫然的拍拍肚肚:“糕糕,已經在罐罐,肚子裡了嗎?”
渾像老人常道的,八戒吃人參果,全不知滋味。
而那糕點昨個兒他們已經送給了草郎中家,只是草郎中趕巧不在,魏承也就沒有提學算盤的事兒。
“好,買,都買!”
魏承笑了笑道:“走,哥哥先帶你去吃早食。”
兩個小孩起來的早還沒有吃早食,上山賣力挖地籠和長途跋涉去鎮上都不讓他們覺得餓,現在白花花的銀子到手了肚子都此起彼伏的叫出了聲。
罐罐高興道:“吃包包!吃包包!”
繞過一片青石街,就來到了那一片都是吃食的攤子,許是快過年了除了冒著熱氣的各樣吃食,還有許多鋪著攤子寫對聯的老者,賣紅燈籠的娘子……一條長街貨與物琳琅滿目,好不熱鬧。
也不知前頭賣包子的攤販是來的晚了還是不在這兒擺攤了,他們這一次沒有看他的包子攤。
“豆腐花,豆腐花,香噴噴的豆腐花嘞……”
罐罐道:“哥哥,豆腐花,是什麼?”
“是用豆腐做的,至於滋味…我小時候好像吃過,可卻沒什麼印象了,不如買來嘗一嘗?”
魏承牽著罐罐走近那攤子,攤販熱情招呼道:“小哥來碗豆腐花不?”
罐罐踮著小腳望攤子,那攤子比罐罐高些,攤販剛開始還沒看到他,呦了聲:“這打哪鑽出來個年畫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