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三百零六文,原先手裡有二兩整銀。
眼下就剩下了……一兩銀子六百六十文。
還真是花錢如流水,賺錢如登天。
不過眼下他們除了給裡正家送禮和一床厚些的棉被子他們也就不需要花什麼錢了。
裡正家送禮最起碼也要些好酒,送禮遇雙不遇單兒,拿就得拿上兩壇。
厚棉被這事兒說起來也耽誤不得了,越往正月裡去天越冷,雖說他們不缺柴白日可以把炕燒的滾熱,可到深夜就遭了罪,他們的被子又薄又小,夜裡罐罐有幾次睡覺都在發著抖,魏承要摸著黑兒下地多添幾次柴才好些。
而且正月村人不做針線活,這棉花啊,真要盡快買了。
不過一兩銀子定然不夠,看來還是要上山捉蛙子去。
魏承把一兩整銀交給罐罐,道:“這就放在你小罐裡吧,這一兩銀子咱們就不動了,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也能傍身。”
罐罐道:“好!”
然後墩墩跑過去拿過來自己的小錢罐子。
魏承攏炕上的銅子時,不經意瞥了眼那罐子,有些驚疑:“你自個兒在家時擦你的小罐子了?”
罐罐抱著罐罐,歪頭道:“沒呀。”
魏承搖搖頭:“許是我天黑看錯了,剛剛竟覺得這罐上的泥巴有些淡了。”他去給陶鍋溫上水,一會兒還要煮松菜穀子粥咧。
而罐罐在炕上舉著自己的小罐子玩,過了會兒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唱著不成調的小曲兒:“小銅罐,小銀罐,小金罐…錢多多,變罐罐……”
.
次日午後,魏承就帶著罐罐下山去豆苗家取做好的棉衣,他打算今晚就去山上抓蛙子。
山下今兒是真熱鬧,不少婆子娘子胳膊挎著柳條子筐,三三倆倆漢子跟在後面,他們都往村頭走,約莫著是裡正家的方向。
“承哥!”
魏承一聽兒這音兒就知道是馬豆苗,回頭一看,不僅有馬豆苗還有全子和方文幾個村小子。
方文看他一眼,哼了聲,轉過頭去和別人說話了,那全子眼觀鼻鼻觀心,也跟著方文走了。
馬豆苗傻乎乎一個,渾然不覺這些事兒,樂呵呵的跑到魏承身邊:“承哥,我可逮著你了,這兩日你找我我不在家,我找你你那草屋鎖著呢!你貓兒哪玩去了,也不找我。”
“沒玩,在山上撿了些柴,搓些草繩子一捆,拿去鎮上買了。”
魏承想到什麼,從背簍裡拿出塊昨兒買的棗糕,今早兒他和罐罐分吃了一塊,這個就想著給馬豆苗解解饞:“給你。”
“啥呀?”馬豆苗大大咧咧的開啟紙包一瞧,叫喚道:“棗子糕!”
魏承左右看了眼:“小聲兒些。”
若是讓人看到他給家中不窮的馬豆苗棗子糕怕是又惹些話柄。
馬豆苗小聲的哦了聲,然後張嘴就咬了一大口棗子糕,這糕厚實,口感綿密,他還沒咀嚼兩下,就見猛拍著胸脯子:“噎,噎……”
魏承趕緊給他順背,他已經習慣馬豆苗吃東西噎著,喝水嗆著的毛病了,有的時候他也真懷疑這馬豆苗腦子咋長的?
過了會兒,馬豆苗如釋重負的籲了口氣,看了眼乖乖的小罐罐,裝出一副兄長的樣子:“哎呀,讓弟弟看笑話了。”
罐罐搖搖頭,抱著他哥哥的手臂不撒手了。
他小腦瓜卻在想還好當時遇上的是他哥哥,要是碰上這個馬豆苗,也許還沒下山他小罐罐怕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