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同雲知年並轡而立,兩匹駿馬悠閑地打著響鼻。
“年兒,都比了三次了,這次你可要認輸啊?”
裴玄忌挑眉,眼中帶著幾分戲謔。
雲知年抿唇一笑:“說好再讓我一局的,現在這局還沒開始,勝負未分,將軍未免太過自信。”
“好啊,那本將軍今日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話音未落,兩匹馬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出。裴玄忌的坐騎是軍中良駒,很快便領先半個身位。雲知年不甘示弱,緊握韁繩,催馬疾馳。
然而終究還是技不如人,在到達終點線前時,雲知年落後一步,輸了。
終點線前的雲識景捂嘴偷笑。
大仇得報以後,雲知年遂辭官同裴玄忌來到隴西,江寒祁業已被封做陽義王,他曾邀請雲識景同他一起去往陽義,但雲識景果斷拒絕了。
他是喜愛江寒祁,可他能夠看出,江寒祁對他的心思並不算純善,江寒祁同他在一起時,眼神卻總是會不自覺地飄向自己的哥哥,如此虛偽的愛意,他雲識景不屑去要。
於是,雲識景斷情絕愛,決定留於上京,盡心輔佐君主和太子。
短短幾年時間,雲識景便已官至尚書,加封一品太子太傅,後又收了柳廷則等能人門生,風頭大盛,一時無兩,雲氏一族的榮光也終在雲識景手中,重回輝煌。
這次來隴西探親,是因兄長和裴玄忌成婚,聖上隆恩,禦筆一揮,給他批了長假,他方才帶著不少賀禮千裡迢迢趕來。
結果看到這兩人成婚之後還是如此親暱無間,此番樂此不疲地在草原上賽馬,哥哥耍賴,裴玄忌還一直由著他胡鬧,好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好不快樂。
看到哥哥這樣,雲識景也不禁熱淚盈眶,打心眼裡為哥哥感到開心,這笑聲便也愈加地發自內心,更大了一些。
雲知年橫去這笑成了花一樣的弟弟一眼,策馬回到裴玄忌身邊。
“我輸了。”
他勒住馬韁,微微喘息,臉上卻帶著笑意,終於認輸。
裴玄忌策馬靠近,伸手替他拭去額角的汗珠:“好啊,想要什麼獎勵?”
“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跟你說過的,贏了的人要給輸了的人獎勵。”
雲知年抬眸,淺色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好啊,那就獎勵你...再親我一下。”
“昨夜,你只顧著口口,都沒有…都沒有好好親親我…”
雲知年說著,自己的臉倒是先紅了。
裴玄忌一愣,隨即低笑出聲。
他翻身下馬,將雲知年抱下馬背。兩人站在無垠的草原上,四目相對。
“好好好,如你所願。這次定親夠你。”
裴玄忌低頭,輕輕吻上雲知年的唇。
春風拂過,捲起兩人的衣袂,在綠浪中交織。遠處,夕陽西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彷彿要延伸到天邊。
這一刻,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二人,所有的心傷恩仇,都在這個吻中化為烏有。
從今往後,他們終於可以攜手並肩,再不分離,共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