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忌冷笑一聲,“他能送什麼好東西給我?”
曹伯神情古怪地命令僕從將江寒祁送來的禮奉上。
只有一個並不算大的木盒。
裴玄忌神情微凜,他狐疑地接過木盒開啟,只稍一眼,就將那木盒重重扣上,“來人!”
他眼眶睜圓,夾雜著藏都藏不住的怒意,“把這木箱拿下去燒了!”
“是什麼東西?”
曹伯鮮少看到裴玄忌激動失態,不由也犯奇道,“就算是不值錢的物是,可這是皇上送來的,燒掉還是不太好吧?”
“我說燒掉!裡面燒不掉的破銅爛鐵就拿去鐵匠鋪裡叫他們給我熔掉!”
“豈止是不值錢?這個江寒祁,分明是在故意觸我的黴頭!”
那木箱裡只有一件東西,就是鎖環。
曾經用來鎖住雲知年的鎖環。
裴玄忌氣血上湧,恨不能將那木盒生生捏碎,“這真是江寒祁送來給我的?”
“是啊,是宮裡來的小太監送的,說是皇上命令他來送的,還照常問了下雲…雲公子的事情…我告訴他,公子還在歇息沒起,他便把東西給了我。”
“是個熟臉,之前常來的那位。”
一個年歲小點兒的侍衛跟著說道,“雲公子以前去府院後門那裡見過他。”
“那小太監可是叫山紫?”
“對,應當是他!哎將軍,你去哪裡?”
“我去書房再歇會兒。這盒子先不用燒了,我來處理,還有,記得送他去溫泉洗身。”
“啊…將軍,你不,不親自帶公子去了?”
裴玄忌眸光微黯。
“不了。”
雲知年醒來時已約摸快到正午了。
他昨夜被折騰得太狠,以至於腳剛捱上地面就控制不住地發軟,連走路都十分費勁。
曹伯命人抬來軟轎,是在臥房門口接的他,一步路都不用走的,將人抬去了溫泉洗浴。
裴玄忌應是有過交代,溫泉池旁並無旁人把守,雲知年下轎後,曹伯等人也紛紛告退,白雪紛飛,池水卻溫若暖春,浸泡其中,周身很快就放鬆下來,痠疼的骨頭也終是得到緩解,雲知年輕輕吐出一口氣,藉著熱水細細擦拭起身體。
洗完後,曹伯又派人將雲知年抬回臥房。
他仍舊是不大能走路的,只得側臥在軟榻上,用著府裡為他備的午膳點心。
“阿忌呢?他可用了午膳?”
“將軍他有公務要忙,已經先行用過了。”
曹伯編著話的敷衍著。
若說這兩人的之間的關系,他是實在看不透的,分明都很在意彼此,卻又生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在意,就好像雲知年在除夕之前,要來了布料針線,還叫府裡的僕婦教他縫制荷包,說是要給裴玄忌準備壓歲用的銅錢,因大晉素有傳統,說是這荷包只有親手所做,方才寓意吉祥,可雲知年到底不是那手巧的女子,縫得甚是艱難不說,手指還被針尖戳破了皮兒,滋滋地冒出鮮血,連曹伯都看不過眼,可沒想到,好不容易把荷包縫好後,雲知年居然央求曹伯,不要告訴阿忌,只把這枚荷包偷壓去裴玄忌的枕頭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