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輕響,雲知年就這般毫無遮掩地在裴玄忌面前。
鐵質的鎖環在他的身上禁錮了整整三年,日複一日地齧咬著玉白的面板,腿根被磨出一圈刺目的紅痕,鎖環解開的瞬間,雲知年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像是被抽去了力氣般,兩只腿亦輕輕彈動了一下。
裴玄忌的手頓在半空。
目光凝在那圈紅腫的傷痕上,想要觸碰,卻到底不敢。
“疼不疼?”
怒火在一瞬間陡地熄滅。
無數的話語在裴玄忌的喉間滾動,最後卻化作一句啞得不成樣的問候。
雲知年搖頭,可下意識蜷縮起雙腿的動作還是暴露出了他的痛楚。
怎可能不痛?
他被江寒祁鎖了整整三年,即便鎖環已除,可那留在身上的紅痕卻依舊鮮明,昭示著這三年以來的痛楚和屈辱。
裴玄忌忽然俯身,溫熱的唇輕貼在了傷痕上,雲知年周身猛顫,他想要推開裴玄忌,可發燙的淚卻浸透了他腿間的面板。
裴玄忌哭了。
雲知年慌慌張張地低下頭,他想要親一親阿忌,可是想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卻到底不敢,只好扶住裴玄忌的雙肩,哄他道,“真的不疼了,阿忌,鐵環裡麵包了軟布的,只是有些硌人,你抱我,好不好?”
他很主動地…
“抱我,抱住我,阿忌…”
“因為夢醒之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夢冗長。
雲知年是在一道刺目的光亮下,朦朧醒來的,他發現身子在晃,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疾行的馬車車廂之中。
雲知年猛地開啟車簾。
周遭景緻十分陌生,看著倒像是某處荒野林外,雲知年心頭一緊,再看自己身上,未著寸縷,後傳來陣陣隱痛,而腿間的鐵環則已被解開,隨意地扔在車廂地板。
阿忌?!真的是阿忌?
昨夜的記憶迅速回籠,雲知年重重地敲打起車廂廂壁,“停…停車…”
是不是阿忌?
是不是阿忌回來找他了?
馬車應聲停下。
門簾被掀開的一瞬,雲知年雙目睜得陡圓,然而,最後走進車廂的,並不是裴玄忌,而是昨日挾持他的那名樂師。
樂師手上拿了幾件衣物,很隨意地拋給了他。
雲知年低頭一看,並不是他自己的。
“將就著穿,你的衣服都被扯破了。”
那樂師聲音依舊喑啞發沉,語調平冷。
他瞧見雲知年並不想穿他的衣服,反蜷住身子要往被裡鑽,竟嗤笑一聲,揚手便把人拽住,“遮什麼遮?你昨晚已經同我睡過了。”
他走到馬車的床榻邊沿坐下,掰過雲知年瘦到尖俏的下頜,將唇徑自覆了上去。
這回雲知年徹底不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