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越,就陪在我父親身邊。哈…”
“姚越?”
雲知年微微詫異,“他也過來隴西了?”
“是。”
裴玄忌大抵也沒想到姚越會來,更沒想到,姚越來後,就徑自被裴千峰叫去營地,同他的長兄一道,陪在他的父親身邊。
而他這個小兒子,則要同其餘來賀壽的客人一樣,留在裴府,等候接見。
“是不是很可笑啊?”
裴玄忌問雲知年,“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比之於我,他更喜歡姚越。”
雲知年沒有做聲。
只是默默將裴玄忌發顫的手握至更緊。
平心而論,裴玄忌絕對是個夠優秀的兒子,年少有為,心思純良,待人接物時雖是性子冷了些,但其實重情重義,無論是與之共事的同僚,還是他的手下,都無不欽佩敬重他的為人,就連江旋安其實雖口口聲聲說著討厭他,但其實也最是依賴於他。
加之裴玄忌又是么子,合該會更受到父親喜愛才是。
但這世間家事向來難斷…
雲知年知曉裴劉氏並非是裴玄忌的親母,這幾日相處下來,裴劉氏雖對裴玄忌很好,裴玄忌也知禮敬她,可兩人間到底算不得親厚,若因生母之故牽怒於裴玄忌,也並非不是不可能。
只是…上一代的恩怨,連累到孩子身上…對於裴玄忌而言,實在不公允。
任誰都能瞧出裴玄忌對於父親家人的在意。
雲知年學著裴玄忌常常摸他腦袋的動作,也揉了揉裴玄忌的頭,嗓音柔緩地說道,“這其中想必有所誤會,待裴老將軍過壽時,你再同他好好談談。”
雲知年寬慰他,“你對他用心,他是能感受到的。”
“更何況,還有那份壽禮。”
“那是裴老將軍喜歡的禮物,他收到後定會開懷的。”
剛回裴府時,裴玄忌就去檢查過被人從船上帶回來的木箱,當時刺殺他們的匪人並非是為求財,所以木箱倒是沒大受損,但被水浸泡嚴重,很多地方的色澤都沉了下去,然而時間倉促,也來不及準備一份更好的壽禮了。
倒是雲知年的那份,因一直被柳廷則貼身護著,沒大受損。
雲知年看出裴玄忌的難過,便幹脆將自己準備的那份交給裴玄忌,“同樣都是程老先生的作品,你拿我的去也是一樣,只不過,這份壽禮到底沒有你自己動手的那份有意義,但相信裴老將軍也能體會到你的一片孝心。”
“當真?”
裴玄忌正在犯愁,聞言大喜,竟一把將雲知年抱起,“年兒,你當真給我了?”
雲知年笑著點頭。
“我要怎麼報答你?!”
今日,在蓮叢中的小舟上,雲知年再度被圈入懷中。
裴玄忌的手一寸一寸,同他緊密相貼,像只大型犬類一樣,貪婪地吸嗅著這人發絲間的清香,原本鬱悶的心情也在懷抱中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聽完你的安慰,我心裡竟覺得暢快不少。”
“年兒,我究竟要如何報答你?”
雲知年低頭碰了下裴玄忌唇,“能遇上你…”
就是上天對我的最好恩賜和回報了。
一池春水悠悠。
然而誰也不知,池畔另側正有一雙冰冷陰鷙的眼,死死盯向這擁抱在一起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