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義可好了!我的郡王府也可大了。”
江旋安張著手臂,沖雲知年比劃,“唔,雖然沒有皇叔父的皇宮大,但還是比哥哥你住的小院子大多了,僕人也有好多,哥哥過去了不用再當太監!我讓僕人伺候哥哥!好不好呀?”
“我…先不說這個了。小郡王,來,我們吃這個。”
“好!”
雲知年果然好像是不大會拒絕江旋安的。
裴玄忌悄悄觀察,默默想著。
他早就發現,淡漠自處的雲知年對於江旋安總是格外耐心,無論江旋安說什麼做什麼,都近乎是完全寵著信著。
這很沒有道理。
畢竟雲知年此前同江旋安毫無交集,這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著才是,裴玄忌猜想,難道是因為江旋安生得肉肉乎乎,十分可愛?他為此還專程照過銅鏡,自己雖然長得也不差,但到底已經不是小孩子,五官稜角實在過於分明剛硬,平時又習慣冷著臉,怪不得雲知年不喜歡,所以,裴玄忌決定多對雲知年笑笑。
江旋安愛笑。
那他也笑。
雖然他不愛笑。
但雲知年愛看,所以他要笑。
正巧,雲知年亦也心不在焉,偷向裴玄忌望來,裴玄忌趕緊將手裡的煎藥的活計一放,又沖他咧嘴笑了笑。
嚇壞了雲知年。
雲知年捧著一塊酥餅,急忙忙地把腦袋轉回去,臉上紅暈卻久久未褪,印在瓷白的臉龐上,煞是可愛得緊。
裴玄忌活了十八年,頭一次對一個外人,如此在意。
這感覺,雖然陌生,但也好像意外地好。
好到…捨不得丟開。
除了江旋安提及過回陽義一事後,裴玄忌已經絕口不再勸他,只讓他自己想明白。
但手上卻沒個閑的,一直張羅著替雲知年煎藥,燒水,看日頭甚好,索性又把殿房裡的兩床被褥抱出來曬,說是這樣他晚上能蓋得暖和些。
他雖出身權貴之家,但卻並不嬌貴,伺候起人來做的那是個得心應手。
江旋安看得嘖嘖稱奇。
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心性,見自己如何說,雲知年都沒有表態,裴玄忌做的事又太過瑣碎無趣,就索性嚷著叫裴玄忌陪他玩,“裴三,裴三,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來哄哥哥,你就教我練武嗎?你快點教我!我都準備好了!”
雲知年剛走過來,有話要跟裴玄忌說,見狀便讓開,去到院中角落飼弄起花草去了。
裴玄忌冷笑一聲,“練武?”
江旋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將腦袋用力晃了晃,“呃…不方便的話,改日也是可以的…”
“方便啊,怎麼不方便!”
裴玄忌把人直接拎到院中空地,“不是要練武嗎?練武最重要的就是基本功得紮實,這樣,你先在這邊紮馬步,兩個時辰起步!”
“兩…兩個時辰?!”
江旋安瞪圓了眼,甩手道,“我不練了!”
“不行!你可是堂堂郡王,一言重千斤,你今天必須練!”
江旋安欲哭無淚。
偏裴玄忌嚴格較真,撿了根樹枝做教棍,一時拍拍他的腰板,說不夠直,一時拍拍他的大腿,說動作不對,折磨得這熊孩子終於沒勁再皮。
在裴玄忌的監督下,只紮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堅持不住了,江旋安抖著腿站好,見裴玄忌的目光不知何時又落到了雲知年身上,便忍不住輕聲問道。
“喂,裴三,我們到底何時回陽義?”
“就這一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