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
裴玄忌的手從他的腰上收回,又從他的發間輕拂而過。
“你先吃飯,我去看看江旋安那個小崽子,他總嚷著要來找你,嘖,麻煩死了。”
裴玄忌嘴上雖在抱怨。
但對於江旋安這個名義上的郡王,卻一直盡職盡責,竭力保護。
當真是面冷心熱,有情有義。
不像是那等狼子野心,謀權篡利之人。
也不像是傳聞中冷血無情的裴氏族人。
雲知年小口嘗了下熱粥,喉間輕滾,任粥湯化成軟水,溫融於心。
“我不管!我就是要禮物!嗚嗚嗚!”
裴玄忌為防止江旋安打擾到雲知年,就拖著這小崽子在外殿待著,結果江旋安老大不樂意,邊為著明日的驅邪儀式吵鬧,又邊伸手朝裴玄忌要起新歲禮物,胡攪蠻纏至極,“哼!沒有禮物給我就別攔著我!我要去找哥哥!”
“誰說沒有?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裴玄忌虎著張臉叫停江旋安,從兜裡取出把鑰匙拋去,“這是我營房的鑰匙,待回去後,你自去馬棚挑一匹自己喜歡的駿馬!”
“哇!”
江旋安捧著那枚鑰匙如獲至寶,黑豆豆眼裡亮起光芒,但很快又不信任地向裴玄忌拋來一眼,“當真?你沒有騙我?”
“我何時騙過你?”
“這倒也是,你這人雖然招人討厭,但說話還是算話的!罷了,這次就看在你討好本郡王的份上,我答應你兩個時辰不去煩哥哥。”
“就兩個時辰?”
“好啦!好啦!我不耽擱你跟哥哥總是行了吧?”
江旋安怒氣沖沖,不甘心地沖裴玄忌吼。
裴玄忌方才挑了挑眉,露出滿意神色。
這兩人正鬥嘴間,裴玄忌的餘光卻瞥見了已經起床了的雲知年。
他仍披著那件裴玄忌放在床頭的氅袍,目光怔忡。
江旋安一瞧見雲知年,就將自己的承諾拋至腦後,咧開嘴就往他跟前湊,“哥哥,我明日就要被帶去驅邪了!我好害怕!今晚你能不能陪我睡覺呀?”
裴玄忌一把扯過江旋安的後領,手下用力,“嗯?你剛剛怎麼答應我的?”
“切!知道了知道了!”
江旋安鼓起小臉沖裴玄忌嚷,“我把哥哥讓給你!你跟哥哥一起睡!”
江旋安童言無忌,說者無心。
雲知年和裴玄忌卻幾乎是同時尬了一下,對視一眼,又都極有默契地扭過頭,默不吭聲。
裴玄忌以手抵唇,輕咳一聲,打破沉寂,對江旋安道,“你不用擔心,鐘後的人明日不會為難你。”
“你保證?”
“嗯,我保證。”
得到裴玄忌的允諾,江旋安方才稍稍滿意,自顧去把玩那枚剛得到的營房鑰匙。
裴玄忌便奔向雲知年,關切問他,“你吃完了?”
“嗯。”
“剛剛怎的看我們看得那般出神?”
裴玄忌拉過雲知年的手,坐到桌前。
桌上有兩盞燭燈,明焰曳曳間,映照出裴玄忌年輕俊朗的容顏,少年漂亮的眉骨也因此愈顯深邃,望向雲知年時,仿若含情般動人。
雲知年倒是沒有想到裴玄忌會如此關注自己,他愣了一愣,才輕扯嘴角,低低說道,“沒什麼,看到你送小郡王禮物,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