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遊說二) 雲知年的味兒卻烈……
躺在榻上的雲知年依舊沒有旁的動靜。
只雲知年的雙手卻好似攥得愈緊了些,細瘦的手背皮肉上淋漓地凸顯出已然泛了白的筋骨與淡青色的血管。
“公公?”
姚越邊喚著,邊抬眼,這時,方才瞧清了雲知年的臉。
他的呼吸登時滯住。
雖已時隔三年,姚越仍對當時的驚鴻初見銘刻難忘,隨著數不清有多少次的午夜夢回,在他心頭翻騰不歇。
他無法直接形容眼前男子的容貌。
分明是極豔麗的五官,偏眉宇如霧,平添漠然清冷之色。
說俊少了些,說美又太俗了些,只若是那雪山之巔的淩傲孤梅,亦似那浮光蒸霞的漫漫流雲,更像是…神識圖中才能看到的神祇。
玉顏光潤,菱唇朱赤,男子的眉心還生了一點褐色小痣,讓他在昳麗之餘,更是無端多了分神相。
只這一瞥,竟就讓原本破敗不堪的臥房都生出蓬亮光輝。
感受到此份近乎狂熱的注視,雲知年終於微側了眼,靜靜看向姚越。
神情麻木,無悲無喜。
姚越的心猛烈跳動著,下一刻,卻忽握住雲知年的手,強硬地侵抵開他的指縫,想讓他松開拳頭。
雲知年應該是早就不剩什麼力氣了,可偏卻這手不願意松,像是吊著一股下意識的蠻勁狠狠攥住,也像是要保住自己僅剩的,一點什麼東西。
兩人的指節就這般勾在一處,久久相連。
“公…公。”
姚越壓住聲音,“鬆手。要把脈的。”
隨後,便用力擰起雲知年的腕骨,迫他張手。
雲知年疼得重重痙攣。
但很快,就失了動靜。
他疼得受不住,終是攤開了手,像是懸在心口的氣也終至散了,雲知年無力地閉上眼,單薄的胸膛起伏難見,幾乎沒有太多進來的氣了。
姚越花了整三天三夜的功夫,才把人給救回來。
可人剛醒,就又被皇帝身邊的太監給傳喚了走。
說是君主要見他。
姚越就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雲知年艱難下地,再沉默地換上宮人們拿給他的那件,鑲繡了金線的暗紅色的蟒袍,將滿頭青絲用簪束起,最後戴起一頂皂青色的三山帽,蹣跚著腳步,隨那些接他的人往院外走。
將要踏出門檻的一剎,雲知年遙遙回首,沖依舊傻杵在那兒目送他的姚越躬下身,道了句,多謝。
之後,兩人便再無交集。
今夜是時隔兩年的再次相會,姚越迎著愈發濃重的血腥味,腳步匆匆地穿過枯草叢生的院落,往殿中走,既有心憂。
卻亦有種,莫名的…
興奮。
*
“雲公公。下官姚越,奉皇令前來,替您醫病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