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清湖沒有天鵝,只有一枚彎月,很小,卻很亮,靜靜地躺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中。銀色的光輝在微波上跳躍,四周的樹木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微風拂過,輕輕搖曳著樹梢,發出沙沙的響聲。
兩個人把車停在湖邊,都沒講話,只是安靜看著湖面。
他微微低頭,看向謝景珩。
不知道謝景珩在想什麼,在想他們以前在湖邊散步,抑或是他自己在清大讀書的四年。
謝景珩額頭上出了層薄汗,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粉紅,不知道是騎車累的還是興奮的,江潯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謝景珩抓住外套想脫,“我不冷,你感冒剛好自己穿著。”
江潯抓緊外套領口把他罩住,“穿著,出汗了吹風會著涼。”
江潯的頭發也被風吹亂了,細散的碎發垂在他硬朗的眉骨,高鼻薄唇,鋒利又涼薄。可他有一雙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容易給人很深情的錯覺。
謝景珩被江潯攬在懷裡,周身都是江潯獨有的冷冽氣息,他偏過頭,目光從江潯的眉眼、滑到鼻尖、最後停在唇瓣,很想吻一下。
江潯以為他要吻下來了,謝景珩卻只是定定看了一會兒,在謝景珩目光移開前一秒,江潯忍不住低頭去吻他,然而謝景珩偏過頭錯開了,唇瓣擦過側臉。
“我說過了不行。”
這個角度江潯只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頜線。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能做朋友。作為朋友,我關心你,我希望你住在我家直到……心理不再出狀況,但是如果你想,你什麼時候走都可以,你喜歡誰都無所謂。”謝景珩冷下臉看著湖面,一口氣說完,頓了頓,“還有,我知道你在查當年的車禍,別繼續查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又這樣。”江潯緊盯著他,“現在這樣不好嗎?為什麼一遇到事情就推開我?”
“現在這樣挺好。”謝景珩說的很輕,就是太好了,太幸福的虛幻,不立即打碎,便會沉迷。
“自始至終,我從來沒給過你在一起的承諾,是你會錯了意,你現在想明白了要走就走……”
“走吧。”江潯猝不及防地打斷他,謝景珩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裡生出些恐慌。
江潯卻突然抱緊他,把他整個上身籠罩壓進懷裡,胸膛貼著他的後背,溫暖地、有力地跳動。
“回去吧,我冷。”江潯把眼睛埋在他肩窩,說話帶著鼻音。
謝景珩皺起眉,“冷就把你自己外套穿上!”
江潯抱著他不撒手,也不抬頭,蹭著他肩膀搖頭,他頸側突然感覺沾了點水。
“你……哭了?”謝景珩側過身回頭看,江潯不抬臉,只露出低垂的眼睛,有點紅,睫毛沾了淚成一簇一簇的。
“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愛哭,”謝景珩無奈地說,“收一收,一會兒門衛看見,再以為我把你怎麼的了呢。”
謝景珩抬手給他擦了下淚,結果越擦越多。
“……”
“都多大了,江總,算了。”才二十四,也沒多大。
“走了,別光抱我,扶著點後面。”
“哎哎你抬頭也看看路,我掉頭了?”
“你那腿也是擺設啊,看著平衡著點,摔了我可沒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