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旁邊有片小樹林,謝景珩領江潯往深處走,林子走到頭,和清大西路只隔著一溜兒鐵欄杆。
“你找什麼,這邊有小門?”
“有一塊兒欄杆沒有上面那塊兒,”謝景珩指指鐵圍欄的茅尖兒,“可以直接翻過去,我以前半夜找你就這麼進去的。”
江潯:“……”
江潯還沒說什麼,只見謝景珩突然停下手按上腹部,江潯趕緊扶住他,“想吐?”
謝景珩眉頭緊鎖,忍了一下喉頭的惡心,突然推開江潯的手,抓著輪圈極力側過身子,“哇”得一聲都吐外邊了。
江潯被他嚇出一身冷汗,一隻手架住他胳膊,另一隻手輕撫他的背,“還難受嗎?”
“沒事了,吐出來就好了。”謝景珩看著地上的嘔吐物一臉嫌棄,他吐吐舌頭,嘴裡發酸。
“先出去吧,出去買瓶水。”江潯直起身,想推他輪椅。
“哎哎就快到了,”謝景珩拉住江潯的手,“來都來了,一會兒我在那等著,你去買水。”
江潯藉著清大西路的路燈光,能看清謝景珩的眼睛,瞳仁圓圓的、亮亮的,每次喝酒後會變得有些孩子氣。
“好。”
確實有塊兒欄杆上方尖頭斷了,斷裂磨得光亮,可能是疫情封校倒時候被不少人翻過。
江潯估計著,站到下面的水泥臺面上,欄杆剛到人腰高,確實很容易翻,但是他感覺也沒辦法帶著謝景珩一塊兒翻……
“……非得在這兒進嗎?”江潯問。
“你試試,你抱我。”謝景珩看著他說。
江潯感覺好像大概勉勉強強也有可能,但還是很有難度,他又不會輕功,萬一摔了就麻煩了。
“我覺得吧,不如去求求門衛叔叔放咱倆進去。”江潯斟酌著說。
他看謝景珩一臉不死心的樣子,嘆口氣,“算了,你等我會兒,我先去買瓶水,學校超市這個點應該關了。”
“哦,去吧,買瓶飲料最好。”謝景珩無所謂地回答,好像還在思考怎麼翻牆。
“別亂跑,等我回來。”江潯臨走前不放心地說。
……
謝景珩對著欄杆看了一會兒,翻不了,心裡不痛快。
他劃著輪椅靠近欄杆,欄杆剛高出他頭幾厘米,如果站在底部水泥臺上,這和複建器材應該差不多高,剛及腰。
酒壯慫人膽,謝景珩看了看四下沒人,把腿從踏板挪到水泥臺上,雙手拽住欄杆,把自己提起來。屁股一離開輪椅,身體瞬間沒了支撐直著墜下去,全靠手臂發力拉著欄杆,明明就像引體向上一樣,可他試了幾次都起不來,下半身像有千斤重。
謝景珩才覺得這不是酒壯慫人膽,自己這是喝酒喝飄了,半個身子都殘廢的人,還想翻欄杆。
他看了眼地下的草坪,應該摔不死,在手臂力竭之前,他找了個好點的角度,讓自己朝地上跌下去了。
就半米高度,但是因為身體沒知覺,下落變得特別嚇人,他剛鬆手就情不自禁想抓回去,結果沒抓住,左手掌心還被鐵杆擦出一小片血痕。
人被自己無語到極致甚至想笑,謝景珩比較想在地上躺一會兒,但是擔心江潯回來,還是得快點坐回去。
從地面到輪椅轉移次次複健都練習,可能是江潯最近抱他太多的緣故,他手臂力量不夠,試了好幾次才坐回去。
謝景珩累的出了一身汗,坐在輪椅上喘著粗氣。
“謝景珩!”江潯向他跑過來。
很快,他向江潯扯了個笑,不知道江潯剛剛看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