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沙發旁停著輪椅,不用看臉她就能認出那個瘦削的背影是誰的。
江潯示意她把拍賣單拿過來,她同手同腳走近,把筆遞給他,眼觀鼻鼻觀心等江潯簽完,把拍賣單接過去,兩個人像演了場默劇。
張助理不敢多留,拿到單子就溜了。
謝景珩似乎因為這點輕微的響動有些不滿,皺起眉,把頭朝江潯身上埋深了幾分。
江潯嘆了口氣。
人和人的感情複雜,也沒那麼複雜。
他介懷謝景珩在他前前後後愛過的人,卻也不信分手的原因。謝景珩不論表面上對他態度如何,一睡著了、喝醉了就本能地往他懷裡鑽,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看得出謝景珩對他絕非沒有感情,但是這種感情具體是什麼有多少,他不清楚。
他用對賭協議和謝景珩強行産生交集,他也在賭,賭謝景珩還愛他。
晚會進行到節目表演,下一個就是最後一個環節,捐款人合影留念。
謝景珩睡得太沉,他不忍心叫醒。
江潯輕輕拍拍他的背,低聲說,“醒醒,快到你了。”
謝景珩動了動,明顯困的不行,還沒清醒,把臉縮排大衣裡。
江潯狠了狠心,聲音放大了幾分。
謝景珩一開始感覺夢裡的人說話,清醒過來時嚇了一大跳。
在宴會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他就這麼睡著了,而且睡得異常安穩。
他直接從江潯身上撐起身子,起猛了,眼前一片黑霧,差點跌回去,江潯扶住他胳膊,著急地問他,“暈還是疼?”
謝景珩緩了幾秒才回答,“沒事,血壓沒跟上。”
江潯蹙眉,扶他坐穩,把滑下去的大衣攏到他肩上,摸摸他額頭,“我要上臺,先過去了,外面空調溫度低,你等汗消了再出門。”
謝景珩點點頭,沒說什麼,睡得太舒服,還沒緩過神來。
江潯把輪椅推到他手邊,“一會兒能自己上嗎?”
謝景珩也點點頭。
江潯猶豫了一下,才急匆匆離開。
謝景珩發覺身上蓋的大衣是江潯的,一件黑色長款羊毛大衣,他自己的大衣是短款,在陳特助手裡。
他簡單摺好江潯的衣服,把自己挪上輪椅,腰還是難受,不過比剛才稍微舒服點。
他拿上衣服,推開休息室包間門。
看到張秘書和陳特助在外間門口竊竊私語,榮光滿面,言笑晏晏,聊得正歡。
謝景珩:……?
三臉相對的一剎那,兩個小姑娘齊齊噤了聲。
謝景珩沒過問她們聊什麼,只是把衣服遞給張秘書,問她:“你不是江潯秘書嗎,怎麼不跟著他?”
江潯讓她留下看著點謝景珩,怕他有事陳特助一個小女生照顧不了,但是不讓她說。
張秘書接過大衣,緊張得打磕巴,“江總說、說他那邊用不著我,我就沒走。”
謝景珩神情平淡,沒有追問,只跟陳特助說下樓去後臺,陳特助使眼色讓她跟著,她也不確定該走該留,最後還是抬腿跟上了。
謝景珩到樓下時江潯剛好下臺,主持人在串場。
謝景珩在後臺等了一會兒,上臺簡單說了準備好的致辭。會長臨時起意,也上來講了幾句。
直至晚宴結束,江潯和周邊的人微笑交談著離開,張秘書跟在他身後,再沒有給他一個目光,好像剛剛在頂層抱著他睡覺的不是他。
謝景珩笑笑,還知道避嫌,倒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