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投票表決吧。”謝景珩說。
謝景珩自己佔大頭,41的贊成,剩下35反對,還有一部分棄權了。
“哐當”一聲,陳國棟拂袖而去,碰翻了咖啡杯,深褐液體在雪白桌布上漫延,像幅猙獰的潑墨畫。
會議室內人們陸陸續續走光,謝景珩才離開。
謝景珩剛出公司大門,黑壓壓的人潮瞬間湧上臺階,十幾名保安上前把人擋住,陳特助打著傘在最前面開路把無障礙通道讓出來條小路。
短短一小截路,閃光燈一刻不停,記者和保安的碰撞摩擦悶響混著快門聲,不時有媒體伸長手臂越過人牆把話筒遞到他臉邊兒上,雨水也時不時濺進來。
“聽說老股東集體撤資是真的嗎?”
“對賭協議後,銳新能源投資是否意味著同時掌握控股權?”
“謝總,這是否意味著您將父親的公司賣給銳新了呢!”
“您真的有信心雲馳能在一年半以內達到對賭協議要求的利潤率嗎?”
……
謝景珩一路無言,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平靜無波,唇色蒼白,抿成一條線。
輪椅劃到車門前,謝景珩捏著輪圈頓了一下,手指骨節微微發白,下雨天他右手上舊傷隱隱發疼,腰背上的神經痛也有要發作的趨勢,身後的數百臺相機比劍還鋒利,一絲一毫的動作都逃不過,他有些抗拒在這個情境下轉移上車,殘態畢顯。
可是沒辦法,謝景珩無力地吐了口氣,正要伸手扶上車座椅面。
身後突然傳來驚呼聲。
“誰啊!在後面推什麼推!”
“江總?!”
媒體記者們見了江潯眼睛都亮了,一瞬間蜂擁而上,“江總,您為什麼……”
謝景珩耳邊嘈雜到有些模糊,手臂用力一撐,還沒離開椅面,就落入了一個冰涼帶著雨水潮氣的懷抱。
江潯抄腿彎把他抱起來放進車裡,“嘭”地關上車門,瞬間整個世界都清淨了,謝景珩愣了一下,突然的安靜讓他有些耳鳴。
很快江潯也上了他的車,司機將汽車駛離人群。
兩個人身上都沾了雨水,江潯遞給他一塊兒毛巾,“順利嗎?”
“嗯,過兩天我安排人和你們商定細節。”
江潯問了句廢話,他也答了句廢話。
謝景珩的車是回家的方向,他沒問江潯去哪,為什麼來。
他有點累了,頭也有點暈,感覺自己應該是發燒了,於是把頭貼倚在冰涼的車窗上閉目養神。
安靜了很長時間,他突然悶悶地說,“謝謝。”
“嗯。”
不想說謝什麼,索性就不說了,好在江潯聽懂了。
謝景珩無意識皺緊眉頭,臉上有點紅暈,嘴唇卻一點血色都沒有。
江潯猶豫了一下,手背覆上謝景珩額頭。
謝景珩猝不及防被冰了一下,皺著眉掀開眼皮。
“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