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的淩雲峰,早就不見那場大火的蹤跡,殘斷的建築被徹底翻修、燒焦的房屋被推倒再建。大的佈局上,依舊保持著原來龍天宇執掌魔門時的情形,但是在細微之處,早已是面目全非。
張揚、跋扈……
原來魔門的山門,不過是一塊丈許高的石塊,上書青色的兩個大字:魔門。眼下,由魔門改建的華雲派,看守山門的,是兩只丈許高的石獅,耀武揚威地高昂著頭,不可一世。
“果然是龍戰天的性格!”
只是門口的一對石獅,龍傲天就判定出,包打聽的話,十有八七是錯不了。昔日的魔門大少爺,已經完成華麗的轉身,投靠正派成為一個傀儡掌門,但是他的張狂卻一如既往。甚至可以說,沒有了龍天宇這尊一直壓在他頭頂的大山,龍戰天的性格愈發乖張跋扈,較在魔門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兩尊石獅的後面,是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一塊橫匾,上書“華雲派”三個字,字跡扭捏,但透露的卻是不加掩飾的狂傲。
冷哼一聲,龍傲天一直背在背後的兵器被取了下來,只見一道璀璨的華芒閃過,豎立在山道中間的華雲派山門連帶兩尊石獅,被齊齊切成兩半,轟然墜地,發出震天的響聲。
又是一步踏出,龍傲天已然出現在山路上,身後倒下的山門和石獅濺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魔門叛徒,速速出來受死!”
龍傲天氣沉丹田,先天中期的真氣澎湃而出,激發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淩雲峰上空,如同驚雷陣陣,不絕於耳。
在龍傲天的喊聲中,很快就自山上竄下來兩名華雲派弟子,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刀就朝龍傲天頭上砍來。魔門坐鎮淩雲峰十餘年,根本無人敢纓其鋒,這兩位新加入的弟子,雖然知道魔門已經覆滅,但是華雲派背後卻是滅掉魔門的正派。狗仗人勢,兩人根本沒有看龍傲天身後被分身的山門和石獅。
兩下一上,龍傲天手中的兵器微微動了下,就和那兩名華雲派的弟子錯身而過。
“擅闖華雲派者死!”兩名華雲派的弟子異口同聲大喝著,轉身舉刀想繼續追殺龍傲天,卻發現自己突然矮了半截,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感覺劇痛自腰間傳來,已然是被斬成兩截。
本來山道上還有幾名想要沖下來的人,在看到先前兩位同門一個照面都沒走完,就被劈成兩半後,那裡還敢繼續送死。一聲風緊扯呼,幾人頓做鳥散,逃命似地連滾帶爬朝山腰跑去。
龍傲天並沒有追殺,只是一步一個臺階地拾階而上,那柄得自石府的古怪兵器拖在地上,在山路上劃過,濺起一連串的火花。
從山門到魔門的大門,需要走半柱香的時間,龍傲天在這條路上走了十幾年,自然對周圍的環境不會陌生。只是愈是如此,他心中的憤怒和殺心就愈盛。
人面不知何處去,風景依舊如年前。物是人非的轉折,讓龍傲天為自己龜縮在石府一年不出來的行為充滿了悔恨,對茍且偷生勾結外人的龍戰天充滿了怨恨,對蕭長河這些滅殺魔門的人,則是無盡的殺心。
龍傲天走的慢,但是前面逃命的華雲派門徒,卻是恨爹孃少生兩條腿的飛奔。待龍傲天行至大門的時候,在大門周圍已經積聚了大批的華雲派弟子。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我華……”
一位看似頭目的弟子,仗劍站了出來,只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道雪亮的光華閃過,最後回蕩在他耳邊的,是連綿不斷的狂笑:“華雲峰?華雲派?我魔門的淩雲峰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幫宵小亂命名!”
雪亮的光華過後,是一片飛濺的液體。
“劉師兄被殺了!”
“後天七層的劉師兄被殺了!”
“魔門的餘孽來了!”
“大夥兒上啊!”
……
華雲派的一幹外門弟子推推嚷嚷,但是卻沒一人敢上前。後天境界從低到高分為九層,第七層的,已經算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在任何門派的外門弟子中,絕對屬於翹楚級別。這些外門弟子雖然個個眼高於頂,誰也看不起誰,但是劉師兄七段的修為,被人砍瓜切菜地幹掉,讓這幫子烏合之眾那裡還敢蹦躂。
“淩雲峰上,只有魔門!”
冰冷的聲音響起,回蕩在四周,將周圍一幹人的嚷嚷聲壓制了下去。這時,這些外門弟子都紛紛認識到了一件事,眼前的這個殺星,根本不是他們這一級別的能抗衡,最好的辦法是夾起尾巴裝孫子。
很快,就有一些人偷偷地溜走,離開了淩雲峰,但是更多的選擇留了下來。在淩雲峰上,有四位先天高手,更有名震江湖的蕭長河坐鎮,就算來的是曾經魔門的掌門龍天宇,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好狂妄的口氣,魔門已經成為歷史,如今這華雲峰,乃是我天華派的分支華雲派駐地!”蒼邁的聲音響起,滾滾如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暴烈而狂躁。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音落,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