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來的院落,還到處是那天打鬥後留下的累累傷痕。
唯一修葺過的,是被炸的四飛五裂的房子。不過也只是簡單的在原來的基礎上,重新搭建了一間簡陋的房屋。
說是房屋,其實更應該被稱作是一間石窩。
四面採光,八面通風。
可就是這樣一間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石窩,現在也已經坍塌。
白衣少年站的位置,就是在胡來事後搭建的那個石窩的屍體上。只是整個院落坑坑窪窪,石砳到處都是,才沒有彰顯出少年在的位置,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是誰?”胡來暗自警惕,手中已然捏了一道天雷符。
面前的少年,他見過,是在刑堂上。
那日在刑堂,少年站在陳長生的身後,一言不發。
“我叫風流。”風流手中,變戲法似的多出一柄骨扇,隨意一甩,唰地一聲張開,“我爹是符宗的宗主風信子。”
大概是覺得胡來太孤陋寡聞,風流特意把他爹的名諱連同職位,一併說了出來。
換做是三個月前,胡來確實不知道風流是誰,也不知道風信子是誰。現在,他非但知道風流是誰,還知道風流對他絕對沒有任何好感。
胡來手中暗捏的天雷符,就是當日陸超遺留下的最後一張。
“我不認識你。”胡來搖了搖頭。
“我認識你。”風流扇動骨扇,顯得極其瀟灑,“符宗第一廢材,精通體術,被人譽為神話,剛奪得外門大比第一,和燕清歌來自同一個地方。”
胡來點頭,失笑。
風流說的這些,現在幾乎任何一個符宗外門弟子,都能說的上來。
“我這次來,是受刑堂陳長老的委託,邀請你去一趟刑堂。”風流手中的骨扇驟然一合,收起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正色說道,“前兩天,刑堂接到有人舉報,說在你的院落,發現了有使用過天雷符的痕跡。”
沒有當場把胡來請到刑堂,是因為外門大比開始了。
胡來咧嘴呵呵笑了兩聲,“風少宗主,是誰舉報的?”
風流搖頭,“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去。”胡來冷哼了一聲,“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參加外門大比回來,我的院落就淩亂的一片。”
風流面色一僵,他沒料到,胡來居然連他這個少宗主的面子都絲毫不給。
從小到大,風流在符宗,還從沒被人擺過臉色。不拘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見了他都要畢恭畢敬地喊一聲“少宗主”,就連梵默,也是每次見了他要笑臉相迎。
胡來非但不順從他的旨意,甚至還有質問風流拆毀他院落的意思。
“胡來,別給臉不要臉!”風流面色鐵青,骨扇輕輕敲打著手心,“你真以為獲得一個外門大比第一的名號,符宗就任你橫行了麼?”
話音剛落,風流就看到一道銀光,照面打來。
轟。
風流腳下立足的地方,被炸開的亂石橫飛。
“找死!”雖然就算是天雷符直接打在身上,也不會傷及分毫。可風流堂堂符宗少宗主,被一個雜役部弟子抬手就賞了一記天雷符,以風流的心性,如何能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