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月紅來到了喧鬧繁華的金山縣城,進入縣廣播站工作。
金山縣城雖然地處偏遠,人口也不多,但是卻擁有連片的樓房、商品琳琅滿目的百貨大樓、高大氣派的電影院和穿著時尚的城裡人。
牛月紅用了一個小時走遍了縣城的大街小巷,幸福地享受著城裡人的感覺。她美滋滋地望著街邊樓房的窗戶,想象著哪一間寬敞的房子是自己的美居。
逛完了街道,她開始計劃今後的工作。
傳說中的那幾個啞嗓子女廣播員都已經先後安排到其它工作崗位上了。廣播站裡只剩下老站長馮抗戰一個人,顯得空曠寂靜、死氣沉沉。
牛月紅的到來像一道絢麗的彩霞,給廣播站帶來了勃勃的生機。
她麻利地清除犄角旮旯的垃圾,把窗戶玻璃擦得明亮透徹,還一溜煙跑到百貨大樓買了一塊潔白的布巾,拿回來苫蓋在擴音器上,既防塵又美觀。
她又把辦公室裡窗臺上擺放的花草整理了一番,單單把一盆開花正旺的月月紅偷偷地放在了樓道頂頭的窗臺上,不願意每天面對著它。
牛月紅找來基本《大眾電影》雜志,把雜志上劉曉慶、陳沖、張瑜、斯琴高娃等當紅明星的照片剪下來,貼在辦公室光禿禿的牆上。
廣播站頓時煥然一新,有了活力和人氣。
馮站長贊許地看著忙碌的牛月紅,好像自己也煥發了青春,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當天晚上,牛月紅坐在辦公桌前,給大哥牛新國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已經調動了工作和猜測可能是趙青松幫忙的想法。
第二天上午,馮站長外出開會,留下牛月紅一個人在廣播站整理當天要播發的稿件。
突然,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停在了她身邊。
牛月紅警覺地抬起頭來,猛然看見一個40來歲的小個子男人正笑眯眯地盯著自己。他就是傳說中的猥瑣男宣傳科的馬文才科長。
牛月紅努力地掩飾住內心極度的厭惡,板著臉平靜地問道:“馬科長,你有什麼事嗎?”
馬科長左手右手各拿著一隻蘋果,嘿嘿幹笑兩聲,詭異地問道說:“別人從鄉下給我帶來一袋蘋果。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酸的?”
牛月紅依舊平靜地說:“謝謝你。我不亂吃東西。我要保護嗓子呢。”
馬科長還是一臉堆笑地說道:“瞧我這點記性!忘記告訴你了,我夫人,就是你孫阿姨,是縣人民醫院的專家,最擅長耳鼻喉科。明天我讓她給你開些滋潤嗓子的中藥。”
“不要!我才不要呢!”牛月紅想起了趙青松講過的女廣播員嗓子變啞的故事來,腦袋像撥浪鼓一樣直搖晃,“我不需要中藥。我只喝白開水。”
“馬科長,你不去工作,又跑來搞什麼名堂?”馮站長站在門口,怒氣沖沖地瞪著眼睛,不客氣地質問馬科長。
“你看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搞名堂?我這個人從來不搞名堂……”馬科長把兩只蘋果放在牛月紅的辦公桌上,嘴裡自言自語絮絮叨叨地走了。
馮站長善意地提醒牛月紅:“小牛啊,你剛來,還不瞭解這裡的情況。以後少和他來往,懂嗎?”
牛月紅故作天真地問道:“馮站長,為什麼呢?”
馮站長壓低嗓門小聲地說:“這幾年,小李、小孟、小張的嗓子一個接一個壞了。我琢磨著他給她們的中藥有問題。”
牛月紅不解地問道:“聽別人說,馬科長對小李她們挺好的。他怎麼可能害她們呢?”
馮站長回頭望了一眼門口,然後繼續說道:“你想一想,他一天到晚粘著小姑娘,他那個當醫生的老婆能高興嗎?”
牛月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像躲避瘟疫一樣小心地用報紙把那兩只蘋果捲了起來,飛速地丟進角落裡的垃圾筐裡。
過了兩天,趁馮站長外出辦事,馬科長真的拿來一包胖大海,熱心地教牛月紅如何泡製胖大海。
馬科長給她胖大海的時候,把那雙胖嘟嘟的肉手有意壓在了牛月紅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