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陽
花司緣有意休養,三日便能恢複地差不多。但窺探天機實在傷身,她很清楚自己被傷到了根元。
那不重要。花司緣把銅錢纏到線上,又把銅錢線在腕上一圈圈纏好。出門時,蕭以安和南澤已經在門口了。
“接下來你們作何打算?先往淩陽?”花司緣問道。
蕭以安道:“瓊林玉在世,需找一下線索。淩陽仙門集聚,此類訊息較多。”
“……抱歉。”花司緣道:“我內力實在撐不起更詳細的佔蔔。十七次佔蔔中,前十次都沒有任何反應,第十一次開始有了點反應,第十二次明確顯示瓊林玉在世。”
“我怕結果有誤,便又重來了幾次,確定其並未被毀。但具體方向……”花司緣頓了頓,皺眉:“不可說。”
“不可說?”蕭以安和南澤同時出聲,而後看了彼此一眼,有些詫異。
“‘不可說’,卦象便是‘不可說’。最後三次,銅錢八卦陣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花司緣頓了頓,又接著說下去,“師父說八卦陣如果算不出來,卦象會是亂的,而那日卦象上重複出現了‘不可說’三個字。”
蕭以安沉聲道:“‘不可說’便是答案。”
這個答案讓幾人都覺得荒謬。
此類語焉不詳的答案往往是最難猜破的,短時間內很難知道它具體指的是什麼,很多人都是在事情發生了之後才恍然大悟。
可蕭以安大概沒有恍然大悟的機會。
“無妨。”蕭以安很樂觀地笑道:“我們還是原計劃,三月後……不,現在只有兩個半月了。兩個半月後抵達亡獄雪山,到時無論是否找到瓊林玉,都將開始新一輪的鎮壓。”
“或者是徹底的對決。”他又補了一句。
南澤沒動,面色依舊平靜。
*
淮陽往北七百裡處,才是淩陽地界。
淩陽城仍然熱鬧非凡。
天氣很不錯,街道兩側長滿了小攤,攤主熱情地吆喝著、介紹著自己賣的東西,食物的香味混在暖融融的熱氣裡飄出來。
除了天氣有些熱,其餘的一切都讓蕭以安回想起幾個月前他和南澤最初站在這條街上場景。
那會兒,他大概還認為當時的南陌是誰派來的眼線。
蕭以安笑著回頭,正打算說話,南澤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串炸年糕。
一切都與幾月前重合,蕭以安看著金黃酥脆泛著油光的年糕,忽然鼻尖一酸。
南澤笑道:“仙君近日淚水有些多。”
“……你才哭。”蕭以安揉了揉鼻子,接過那串年糕,一口咬了下去,瞬間被燙得齜牙咧嘴。
“小心燙。”南澤又把年糕拿回來,無奈地給他遞絹布。
好不容易才把那口咬人的年糕嚥下去,蕭以安幽怨道:“你是要欺師滅祖還是要謀害親夫。”
南澤供認不諱,順著他哄:“錯了錯了。”
被燙的勁兒過去後,蕭以安看著那年糕,忍不住伸手:“給我吧。”
南澤拿遠了些:“不行,不能謀害親夫。”
“……”蕭以安笑罵:“兔崽子還學會堵我了。”
南澤挑眉:“小時候你叫我狼崽子。”
“那你就給我演狼演了兩千年?”
“嗯,想留在你身邊。”
南澤的情話說的愈發順口,被逗得耳紅的人逐漸變成了蕭以安。
他總是赤誠到讓人心髒怦怦跳。
蕭以安又短暫地忘記了南澤骨子裡的劣性了,趁其不備搶走年糕,唇角勾著笑邁步向前走。
明媚地像十幾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