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按捺住情緒冷靜下來,點點頭。
祭堂不算遠,沒多久兩人就到了祭堂前那處灌木叢。兩人藏在灌木之後,藉著月光觀察祭堂,紛紛皺眉。
祭堂前面一個人都沒有,昨日受襲後本應加強人馬守衛,如今反倒是把守衛都撤了。
蕭以安一言難盡:“他覺得同樣的當我們能上兩次啊。”
南澤:“進不進?”
蕭以安:“……進。”
南澤:“那這個當上不上?”
蕭以安:“……”
他專注地盯了祭堂一會兒,祭堂大門緊閉,內外連只鳥都沒有,安靜到像是一屋子死物。
門口兩側堆放著許多祭奠死人的東西,花圈紙活等等,還有成串的紙錢飄著。這倒是有些與眾不同,一般的祭祀是不會用這些東西的,都用牲口。紙活大多燒給死人,而非神明。
“有訊號彈麼?”南澤低聲道。
蕭以安眼前一亮:“好主意。”
他平時喜歡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時候出門會隨便拿兩樣,有用的如煙霧彈、訊號彈,沒用的如撥浪鼓、木牌。
南澤小時候十分不理解,問他為何帶這些。
蕭以安:“趁敵不備拿撥浪鼓誘惑他,拿木牌砸他。”
但是今天沒有撥浪鼓。蕭以安拔開一隻細木筒的塞子,裡面立刻燃起火星。隨即,他隨便一拋,木筒像是活了似的往遠處飛,一直飛到祭堂的另一面,而後在天上綻開。
這只品質還行,蕭以安以往又閑極無聊用靈力改了一下,鬧出的動靜實在不小。
兩人低下身,注意著祭堂的動靜。
果然,沒多久那厚重的大門便開了條縫,十幾個穿著黑色勁裝的蒙面人跑出來,帶著刀沖向訊號彈那邊。
一直等到最後一個人出去了,兩人才動身。
“江預是倒數第二個,他也出去了。”蕭以安輕聲提醒。
兩人身形如同鬼魅,飛快閃進去,直接穿過院子進了正殿。
正殿門也沒鎖。兩人用力推開門,石門發出厚重的聲音,裡面的場景映入眼簾。
蕭以安和南澤臉色都不太好。
房間裡,正對門那面牆前放著一尊舉著玉瓶的神女石像,左右兩側牆壁上掛滿了骷髏頭骨。
真真與鶴棲山那石塊上的畫一模一樣。
骷髏在昏黃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恐怖,眼洞裡彷彿縈繞著怨氣,黑霧纏繞著兩面牆。
“是骷髏牆。”蕭以安沉聲道:“死者將被詛咒,代替有罪之人被釘在此處,靈魂永世不可投生。”
最裡側第二排,有一顆新的頭骨。蕭以安不會看骨識人,如今卻越看越像早上那個跳下來的老人。
“這是一種極其邪惡的祭祀手段,”蕭以安閉了閉眼,企圖把腦海中的尖鳴驅散,“每個頭骨都是一個人,他們都在為受祭祀者贖罪。”
來不及思考受祭祀者是誰,南澤突然想到了另一種更可怕的情況:“靈魂出不去?”
“按理說是出不去的,但若控制者出了紕漏,或者那些靈魂自己找到了藏身之處……”蕭以安話頭突然頓住。
他們目光都投向了那石像,石像前面擺放著許多紙紮人和紙錢,火盆裡還有燒剩下的灰。
仙醫鎮的紙書鬼、鶴棲山外林子裡的亡魂,可不都是寄託在別的東西上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