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都沒脫。本來奔著興師問罪去的南澤如今卻也什麼都顧不得,只能收著情緒,耐心地幫蕭以安脫下靴子,又脫下外衣,拉過被子給他蓋好。
“我去給你熬醒酒湯,別亂跑。”南澤說。
“哎,南澤。”蕭以安拉了一把,卻不料沒輕沒重,南澤又沒有任何防備,就這麼跌在了蕭以安身上。
兩人一下子靠得極盡,蕭以安漂亮的眼睛、泛紅的眼尾、紅潤的嘴唇……
南澤喉結滾了滾。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沒動,蕭以安也沒動。
半晌,蕭以安小聲說:“我就是想跟你說,別生氣了。”
嘴巴一開一合,南澤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已經吻了上去。
……
那會兒的南澤年齡小,心思也少,自知如此已然冒犯到仙君,卻不知為何自己會産生這般奇怪的想法、做出這般沖動的行徑。
他看著懷中的蕭以安,略帶驚訝:“你記得?”
“有點印象。”蕭以安幽幽道:“次日我暗中觀察你很久,你藏得夠深啊,我後來一直以為是我做了關於你的春夢。”
南澤笑起來:“仙君那時竟不認為我大逆不道麼。”
蕭以安:“……”
有時候,南澤的取悅成本還挺低的。
兩人也沒睡,就這麼依偎著聊天,從兩千年前扯到兩千年後,從蕭以安扯到南澤。
扯到未來時,兩人則會雙雙停下,再默契地轉向別的話題。
一直到天色矇矇亮,南澤聽到外面傳來動靜。
“他們出門了。”南澤起身,先是倒了杯熱水遞給蕭以安:“潤潤嗓子。”
蕭以安一笑,兩口喝完,隨手擦完嘴就出了門。
麒麟一族聽覺亦是靈敏,幾人幾乎同時出門,在門口碰了面。
那些村民看到他們倒是都不意外,仍然十分熱情地打招呼,還比手勢讓他們跟上。
蕭以安笑著謝過,幾人跟著一群村民出了村子,來到了昨晚去過的懸崖底。
他們裝作不熟的樣子,蕭以安跟那日那個會漢話的姑娘搭話:“今日去哪啊?”
姑娘指指天:“天快亮了,先去吃早膳。”
“?”幾人均是疑問。
蕭以安彎著眼睛:“此處荒郊野嶺,在這裡吃嗎?”
“是的。”姑娘點點頭,笑起來:“我們每逢重大節日都會在此處一同用早膳。你們看,前面快到了,那個空地。”
這裡離那個百骨堂還遠,她所指之處是一片草地,看起來被修剪過,到的早的人已經鋪上了墊子。
大紅色或者白色的粗麻布,上面繡著紮增族的圖案和語言,橫縱交叉擺成一個十字,十字的北邊和西邊兩頭又連在了一起。
蕭以安判斷,西北那排應該是主桌。
等餐食都擺上去、餐具放齊,江慎等人被簇擁著入座。
看到蕭以安和南澤,江慎眼神明顯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