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天色暗得很,幾人在小屋裡生了火,麒麟公子伸手為蕭以安把脈,面色凝重。好一會兒,他又轉向南澤,指尖輕輕觸上他的脈搏,又是久久沒說話。
“怎麼了公子,中毒了嗎?”見麒麟公子久久不言,玄奇眨巴著大眼睛,急切地問。
麒麟公子收回手,搖搖頭:“沒有中毒跡象,但……二位是不是吸入過犄角粉?”
蕭以安和南澤對視一眼,點點頭:“是,寨中有犄角粉。”
“那就是了,犄角粉可是煉制傀儡的好物。”麒麟公子沉聲道。
蕭以安一愣:“傀儡?”
麒麟公子說:“以他們的道行暫時控制不了你們,但控制你們的靈劍還是可以的。”
“……我知道了,”蕭以安眸光一凜,“長老堂那些人如今怕是在尋我們。”
南澤點頭:“此地不宜久留。”
“玄奇玄玉,把這方屋子毀掉,勿留破綻。”麒麟公子低聲吩咐,把藥箱收回錦囊隨身攜帶。
兩頭獅子齊聲稱“是”,南澤滅了火,扶著蕭以安踏進黑暗。
如今應當不到子時,來時還能望見天上的月亮,那月色卻絲毫照不進這崖底。玄奇玄玉很快收拾好追上來,幾人往前走全靠著麒麟公子一方夜明珠。
一邊走,蕭以安一邊把這幾日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聲音很低:“如此看來,那江慎想必一直知曉我們在屋裡,從頭至尾做了一場戲。”
“仙君認為在崖頂割斷捆仙繩之人,是江慎麼?”麒麟公子問。
蕭以安想了想,搖頭:“不是他。”
一旁,南澤音色陰沉:“他的兩位兄長。”
“想到一起了。”蕭以安笑一下,道:“如寨中姑娘所言,江慎是族長第三子,可在寨中兩日我們都不曾見過其長子和次子,當是躲在暗處。”
可蕭以安想不通為何如此。江慎的兩個哥哥無論是誰的人,首要目標定然都不會是殺了他們。
於風囚而言,蕭以安不能死,更不能魂滅,因此他即便痛之入骨,也不可能派人對他動什麼手腳。
至於白澤族,就更天方夜譚了。幾千年來他幾乎從未跟白澤族打過任何交道,除南澤之外也不曾與其有過什麼聯系,他與白澤族當無冤無仇才對。
南澤蹙眉:“會不會是瓊林玉?”
此話一出,倒是提醒了一旁的麒麟公子。他調子微微高了些:“這幾日的確有瓊林玉的風聲透露,好似一些勢力還在追查著瓊林玉。前些天我去罪獄司,那裡的仙官說最近好幾件案子都與瓊林玉有關。”
“這瓊林玉,不是早便殞毀,為何他們依然揪著不放?”
蕭以安眉眼沉沉。他也不知為何,且心裡清楚即便是風囚也從未放棄。
南澤耳朵動了動,與麒麟公子、玄奇玄玉皆是面色一變。
他們是妖獸,聽覺都比蕭以安好些,南澤低聲道:“有人過來。大概十幾個,佩刀,修行者較少。”
蕭以安眉梢動了動,停下腳步:“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隱身大抵不管用,既然江慎能在屋裡給他們做一場戲,就說明這些人是能破他們的隱身術的。
麒麟公子夜明珠往上舉:“此處崖壁多淺xue,可棲身。”
“好。”蕭以安點頭:“麻煩陳公子探路。”
麒麟公子似是想說什麼,但時機不合適,只一點頭,回頭喚了玄奇玄玉一聲,幾人騰空而起。
蕭以安已經能聽到腳步聲了。很亂,輕重不一,並非訓練有素的修行者,但越發靠近。
“仙君抓穩。”南澤帶著蕭以安,盡量不碰他腰背,亦是騰空而起,緊隨麒麟公子身後。
幾人落至一處山洞,離地面大約兩三仗。
這洞xue的確淺,容納幾個人後甚至有些顯擠,他們只能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