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來,簪子上鑲的金箔已經掉了,內部的金屬也掉了色變得漆黑,整支簪子顯得愈發奇怪,唯有簪頭花心的那枚細小的藍寶石依然晶瑩無比。
南澤突然明白了當初留下這個簪子的心態。大概從那個時候起,他對蕭以安就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悵然。
於是他取下那枚寶藍鑽石,把它鑲到銀釘上,做成了一枚骨釘,釘在了離耳朵最近的地方。
彷彿仙君還在耳邊輕笑,用“全天下你師父最厲害”的語氣給他講一些他沒聽過沒看過的奇聞怪談。
南澤發了很久的呆,月色有些看不見了,蕭以安抱著他的胳膊躺在旁邊,沒有打擾他。
但他想,仙君應該多少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他回神,蕭以安立刻抬頭看過去,表示自己在聽。
南澤說:“我似乎,比邢一幸運一些。”
蕭以安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紮了一下心髒。
當年離開的時候,他其實並不知道南澤對他早已用情至深。他覺得趕緊退出還來得及,可在南澤心裡沒了他就沒了全世界。
蕭以安臉頰貼在南澤的肩膀處,兩人緊緊依偎著。半晌,他開口道:“什麼時候元宵節再出去一次,我給你買一支最漂亮的簪子。”
南澤啞然失笑,聽見蕭以安補充了一句:“我得證明,我品味還行。”
“……”南澤把蕭以安攬進懷裡,問:“白澤族有什麼問題麼?”
蕭以安想了一會兒,說:“問題倒談不上,但是……我很好奇為何你母親是天狼誒。”
“為何你會奄奄一息出現在那個大澤邊,為何白澤族從始至終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嗯。”南澤應了一聲,吻了吻蕭以安的額頭:“睡吧。”
一夜好眠。
麒麟公子是早上到的,依舊帶著玄奇玄玉,一大兩小三個人站在仙君府門口糾結出花兒來。
整個仙都,最神秘的事只有兩件,第一個是境靈仙君負責的職務,第二個是境靈仙君的仙府。
仙都中的神仙們有能力高低、職位高下之分,各個仙府之間來回走動、送個禮聯絡個感情是常有的事,但幾千年了,除了天尊和月老,沒人進過蕭以安的仙府。
……畢竟想聯絡感情起碼找得到人,這位仙君時常是連影子都見不著。
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門就開了,一對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站在門口,臉上帶著落落大方的笑,異口同聲:“麒麟公子好,仙君說讓您進去!”
玄奇心裡發虛:“啊?那讓我進嗎?”
玄玉小聲跟了一句:“我……我呢?”
小花小草似乎很久沒見到此般活人氣息濃重的人了,捂嘴笑了一下:“當然都可以進呀,仙君府又不吃人。”
玄奇弱弱地看著她們。
小花補了一句:“噢,也不吃麒麟,也不吃獅子。”
麒麟公子:“……”
幾人走了進去,立刻被仙君府的佈局驚訝了一下。
小花小草還在討論,小草說:“誒,這麼說的話,我們仙君府是不是吃白澤啊?”
“嗯?誰吃誰?”小花說。
……麒麟公子已經不敢聽了,他溫和一笑:“姑娘,仙君在會客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