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澤手指搓著衣角,猶豫道:“你不會又在哄我吧。”
“哄你?”蕭以安笑了:“為了哄你跟你親嘴,我做的犧牲也太大了吧這位小朋友。”
“……”南澤咳了一聲:“注意言辭。”
蕭以安:“嘖。”
南澤說:“我本來以為要費些力氣的……我不想強迫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很早便喜歡你,我希望你也出於同樣的目的縱容我的行徑,而不是……”
平常話不多的人語言組織能力會退化,蕭以安切實感受到了。
他笑了笑,沒忍住伸手搓了搓南澤的臉:“崽崽你真可愛。”
南澤:“……”
無論如何,南澤的小心翼翼給了蕭以安最大的尊重。蕭以安牽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說:“其實,我也挺早的。”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蕭以安說:“你怕我答應你是因為我覺得自己中了緣生訣遲早要死。”
南澤的手緊了一下。
“但正常喜歡的表現,不應該是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不希望把你拉下水麼?”蕭以安音色平淡又溫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你沒有真的被我推開,找了過來。”
“所以我給了你第二次考慮的機會,告訴你我有緣生訣的事情。你聽了之後不退反進,直接戳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蕭以安笑道:“所以,你長大了,不需要這些無謂的保護了,那我為何還要委屈自己?”
“不要別扭啦。乖。”
南澤心髒跳動很快,手心有些出汗。天色還沒黑下來,夕陽的餘暉為目之所及的各處染上紅光,村落漸漸遠去,眼前便是荒地。
穿過這片荒地,就是塔林了。
今日天氣好,沒有霧氣,蕭以安特地趁太陽沒落山之前來到塔林。
“那些石塔的擺放應該不是隨意的,”蕭以安說,“今天沒霧,上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南澤點頭:“小心。”
蕭以安禦劍到上空,南澤在塔林等著,沒多久,閃著紅光的劍就飛了下來。
“如何?”南澤問。
蕭以安搖搖頭,語氣有些發冷:“什麼都看不見,這裡被罩著一層什麼東西。”
南澤面色也變了變。他伸手撫摸蕭以安腰間一直亮著的玉環,問:“這裡有風囚留下的東西?”
蕭以安點頭:“不出意外是個陣法。”
但風囚顯然在佈下陣法的時候就在其上空設了一層迷瘴,讓人無法看清裡面是什麼。
“不知道陣眼在哪裡,迷瘴暫且破不了。”蕭以安看向南澤:“用點笨方法吧。”
南澤立刻明白了,劍柄指了指自己那一側:“我走這邊。”
蕭以安點頭,兩人隨即分開。
天色還沒暗下來,蕭以安從入口處的第一座塔開始,一邊走一邊記。
這些塔橫不成排豎不成列,蕭以安隨意抓了一張符紙,每走一座塔就在紙上點一個點,沒多久,他似乎發現了一些規律,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巧的是,南澤用的也是同樣的辦法。兩張符紙合在一起,蕭以安一眼就看明白了走向。
他指尖點著符紙上面的點,音色微冷:“六角形,六邊相等,六角相齊,每一角代表星辰之定點,每一邊代表山川之脈絡。你記得這六座塔上面的燈光麼?”
南澤點頭:“更亮。”
蕭以安說:“這是六角陣,陣法中最堅固最難破的一種。”
不僅如此,一般的六角陣只有七件靈物,分別擺放在六角形的六個角和六角連線的交點處,交點為陣眼,雖難打倒也能破。
此處,塔的數量足足有五十一座,最中間那座兩人都仔細觀察過,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可見陣眼根本不在這裡。
會在哪呢?
蕭以安雙眸微眯,細細觀察著整片塔林,只聽南澤突然開口:“塔頂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