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安把被子展開,蓋到他身上,坐在床邊把了一下脈。
嗯……急火攻心?蕭以安不可思議地又摸著脈門。
的確沒有中毒的跡象,解毒丸發揮了作用,還真就是普通的發熱。
蕭以安:“……”
他起身浸濕了一條毛巾,疊好敷在了南澤額頭上,出門找了麒麟公子,一臉牙疼:“你們上古神獸,能吃發熱的藥物麼?”
“……啊?”麒麟公子切切實實驚訝了一回,有些摸不著頭腦:“您是說,墨陽真君發燒了?”
蕭以安點點頭:“我看過了,脈象上沒有別的什麼病,的確是發燒。”
麒麟公子“嘶”了一聲,一臉稀奇:“我跟您去看一下吧。”
“謝了。”
蕭以安領麒麟公子到房間,說:“你再看看,沒準是我學藝不精診錯了。”
麒麟公子俯身,雙指在南澤手腕上停了一會兒。不久後,他直起身,聲音放低:“呃……是急火攻心。還有就是累的。”
“還真是稀罕事,墨陽真君這些年幹什麼都十分冷靜,居然也會急火攻心。”
“是著急麼?”蕭以安問。
麒麟公子點點頭,又搖頭:“不全是吧。短期內經歷了大喜大悲,或者是長時間過於緊張,都有可能。”
“我去配藥,讓人熬好了端過來,仙君你也好好休息。”
蕭以安頷首行禮:“多謝麒麟公子。”
麒麟公子離開後,屋裡再度安靜下來。
“大喜大悲?精神緊繃?”蕭以安坐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什麼事能讓他情緒波動如此劇烈?
一隻滾燙的手抓住了蕭以安垂下來的手腕。
蕭以安回頭,看見南澤虛虛地睜著眼睛,連忙起身:“我給你倒水去……”
南澤拉住他,搖搖頭,額頭上的毛巾滑落。
蕭以安皺眉:“你嘴巴都幹得起皮了。”
南澤睜開有些霧濛濛的眼睛,啞聲道:“陪我躺一會兒,好不好。”
蕭以安發現,他無法拒絕。他也一瞬間明白了,讓南澤一直精神緊繃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他。
細細回想,這次回來以後,南澤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別走”,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給過南澤安全感。
哪怕如今最後一層窗戶紙都挑開了,南澤依然很不安,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切實際,似乎睜開眼睛蕭以安就消失了。
蕭以安霎時間心軟成一片。
他回扣住南澤的手,柔聲道:“待會兒吃了藥,我陪你躺。現在先喝點水?”
感覺到手上力道鬆了,蕭以安才慢慢起身,把滑落的毛巾拿走,倒了水後立刻回來,一點一點喂給南澤。
那雙薄唇終於不那麼幹了。
應該是本就精神緊繃,晚上又受了涼,南澤才強撐到回客棧,剛到就開始發起高熱。
麒麟公子有靈力加持,很快就讓人把藥端了過來。蕭以安端著藥來到床邊,十分感慨——他們上古神獸就是跟人類不一樣哈,喝的發燒藥氣味都是清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