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有多不好惹啊,把掌櫃的嚇成這樣。
算了算了,還是先不惹了。蕭以安進門,上了門閂,把自己的小包行李放在床頭,四處看了看。
還算整齊幹淨,床櫃桌椅都齊全。
他來到窗邊,開啟窗戶,往外面看。從這裡,剛好能看到恢宏的陳氏大門和一點點前院的部分。
他們的校服是白底金邊,袖子和胸口有金絲龍紋,每個人臉上都面無表情,無論是守衛還是灑掃弟子都趾高氣昂。
……修個仙能驕傲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這裡與又冷又幹的漠北簡直是兩個極端,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妖氣簡直嗆人。說來也怪,萬物生靈中最有靈性、最有可能修煉術法的必然是人類,其次才是動物、植物等,店主說過此處通靈者甚少,又哪來的這麼濃重的妖氣?
看著手中指標亂擺的羅盤,蕭以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南澤。
那羅盤精在的話,何至於費這麼大勁……蕭以安猛地打了個哆嗦。
說到底,要不是自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哪犯得著躲著自己的徒弟?蕭以安眸色暗了暗,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把羅盤收了起來。
如今剛過午時,天氣更加潮濕悶熱了,頭上不見太陽,彷彿隨時會來一場暴雨。街道依舊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除昭平陳氏大門口零星聚了幾個百姓之外,無人在外閑逛。
那幾個百姓看起來有求於陳氏,但被拒之門外了。他們衣著有些髒汙淩亂,鬍子拉碴,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求了許久。
看了一會兒,蕭以安關上窗戶,轉身出門。一出門就看見牆根豎了一把白色的油紙傘。
“這麼貼心?”蕭以安挑眉,以為是客舍掌櫃的送的。他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拿了傘下去。
剛下樓來到門口,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彷彿要沖破所有悶熱的空氣。
蕭以安撐著傘,腳步不緊不慢,像是不經意路過一般,停在了陳氏旁邊的廢舊寺廟前。
剛才聚集在陳氏門口的幾位百姓,如今都在這裡,啃著幹糧,喝著瓷碗裡的水。
蕭以安靈機一動,沒有進去,而是先拐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搖身一變,身上就變成了昭平陳氏的校服。他滿意地走進寺廟。
果然,剛踏進去,縮在牆根和角落的五個人立刻站了起來,作勢就要跪。
回想起陳氏弟子不可一世的態度,蕭以安判斷他們應該是很願意接受百姓的跪拜的。他稍稍側了側身子,在落滿灰塵的觀音菩薩像前停了下來,淡聲道:“起來說話。”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蕭以安才轉身回頭。
一位頭發灰白的大哥抱拳,神色懇切:“仙師,草民來自昭平郡向陽村,村裡最近怪事太多了,還望您大發慈悲,派人過去看看!”
“陸村也是,仙師,都死了七個人了,您一定要過去看看啊……”
“……”
一番請求聽下來,蕭以安覺得他們所說的應該是一個東西。
蕭以安道:“別著急,慢慢說,是何物作此騷亂?”
向陽村的說:“也……也沒看到具體的妖魔精怪,只是每到深夜都會聽到悽厲的孩童哭叫聲,出門檢視會……”
“怎樣?”
陸村的接話:“門框上會吊著一隻黑貓,死透了。”
“……是什麼人在搞鬼吧?”蕭以安皺起眉:“雖然挺恐怖的,但也沒有實際傷害啊。”
“有……有的。”陸村的連連搖頭,語氣驚慌:“次日,家中出現死貓的,必定會死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