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過去,指尖在最北邊圈了圈,與粗糙的牛皮紙面摩擦發出嘩啦的聲響:“只有這裡是一片海域,這些年因溫度太低變成了冰原。”
南澤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從曖昧模糊的思維裡跳出來,起身跟上蕭以安的步伐。漠北最北邊是海,那裡本來每年冬季會結薄冰,這兩年則直接凍成了厚實的冰層。
蕭以安皺眉道:“怎麼感覺這裡天氣變冷,是海和尚搞的鬼?”
南澤顯然也察覺道了。他們甚至不消去冰原看一眼,只看這大片空白的地圖就能感覺到,冰層越厚實海和尚越難打。
就像給他築了一層堅冰堡壘一樣。
南澤突然出聲問:“你要找的那個魔頭,在此處麼?”
蕭以安一愣,眨眨眼。
“我猜不在,”南澤繼續說,自然得像是日常聊天,“若是此處香火均為供給他的話,海和尚應是棋子。”
蕭以安自是也考慮到了這種情況。面對坦坦蕩蕩的南澤,蕭以安莫名釋懷了。
孩子根本不需要你保護,你瞎張羅個什麼勁。他笑了,看向南澤:“怎麼說?”
南澤實際上緊張得不行,聽到這話才微微鬆口氣:“不論是在淩陽,還是在漠北,這些香火廟都是以供奉他人的名義存在的,既如此,便說明那魔頭暫時動不了身,只能借他途吸食香火恢複魔力。”
“很有道理。”蕭以安點點頭:“你覺得我們下一步要做什麼?”
他真是越來越驚喜了。
南澤眸光堅定:“既然他無法現身,必定翻不出浪花,當務之急是拔除所有這類香火廟,斷了他的補給。”
蕭以安挑眉,繼續問:“為什麼不是直接找到他除了他?”
南澤看了蕭以安一眼,說:“能除,早就除了,哪會等到現在。”
蕭以安瞳孔一縮。南澤聰明,他一直知道,只是沒想到僅僅相處了這麼兩個月,他就把一切摸得差不多了。
從南澤的目光裡,蕭以安切實地感受到了他的擔心和……心疼。
這種擔心摻雜著別的什麼東西,好像有一抹瘋狂在裡面,蕭以安只解讀出了一種——他要是敢死,南澤會搞出點大動靜。
“哎喲氣氛那麼沉重幹什麼。”蕭以安幹笑兩聲,轉了話題,卻躲躲閃閃不看南澤:“不愧是我徒兒啊,應該早帶你出來跟我出任務的。”
南澤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喉結動了動。片刻後,他拉住蕭以安綁著飄帶的手腕,話音帶著兩分哀求:“告訴我吧。”
“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查的,總歸要知道。”
嘖,兩分哀求和八分威脅。
蕭以安反過來安撫性地捏捏南澤的手,點頭:“這次的事情解決了,我都告訴你。”
南澤目光懷疑。
蕭以安哭笑不得:“你什麼眼神?”
南澤:“你……可信度有點低。”
蕭以安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翅膀硬了,敢懷疑我?”
南澤沒忍住勾了勾唇角,偏過頭。
蕭以安第無數次看到他耳朵上那枚紮眼的耳骨釘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這枚骨釘他都有點不舒服……這誰送的啊?南澤珍視到把它釘在耳朵上?什麼人對他這麼重要?
但總覺得以兩人的關系問這些怪怪的……蕭以安咳了一聲,開口道:“怎麼把海和尚引出來?”
南澤想都沒想:“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