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日,南澤吃著仙君親手調的桃花羹,突然意識到仙君已經很久不曾進食了,也很少休息,白天照顧他,晚上就會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彼時的南澤還小,性子又悶,覺得仙君這麼久不吃不喝一定受不住,當天晚上淚灑聽風閣,任蕭以安怎麼哄都抱著他不撒手。
蕭以安無奈地拍了拍小人的背,有些好笑:“到底怎麼了?誰搶了你的糖葫蘆?”
南澤努力抑制住眼淚,話音悶在蕭以安懷裡:“你會死麼?”
蕭以安:“……?”
“你跟我一樣,也會餓,會冷,會累,”南澤吸著鼻子,“月老說不休息不吃飯的人會死的,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
站在周家朱紅色的大門前,蕭以安神情一下子柔和了一瞬。
“你也先回去休息。”南澤跟周青霖說了一句,就強硬地把蕭以安揪回了平溪院。
蕭以安吱哇亂叫:“哎哎哎你幹什麼呢,知不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
奇怪的是,蕭以安掙紮幾下,居然沒掙開。
“尊師重道,首先要保證老師周全。”南澤把他塞進門,看看窗外:“想吃什麼嗎?”
蕭以安確實有幾分疲憊了。
但於神仙來說這點疲憊本就不算什麼,他也從未按時按點休息過。
他打個哈欠,擺擺手:“不吃了,我睡一會兒。”
南澤把被子展開,窗戶關上,除床頭外所有燈都滅掉,磨磨蹭蹭欲言又止。
蕭以安笑了,坐在床上看著他:“想說什麼直接說。”
南澤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有些猶豫:“你……”
蕭以安眉梢一挑。
“你不會再撇下我跑了吧?”
“……”他是什麼負心漢麼。
他微笑著指了指門:“出去。”
即便是連軸轉了一天,天亮才睡下,蕭以安依舊沒睡多久。
不過一個時辰,他便被吵醒了。
有人在房間裡。
蕭以安想睜開眼睛,可眼皮沉重地像是壓了千斤秤,怎麼都醒不過來。
空中飄著若有若無的薰香,讓人頭昏腦脹。
他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眼睛也睜不開,聽覺就格外敏感。
步伐重,是個男人,呼吸很急,在翻找什麼,刻意壓著聲音。
穿著寬袍,袖子拖沓,衣服質感華貴而厚重……周勤。
他想幹什麼?
蕭以安暗自運氣,面上不動聲色,安靜地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怎麼……怎麼沒有呢?不是說他帶來了嗎?”周勤急得滿頭大汗,翻箱倒櫃,而後視線移到了蕭以安身上。
難道隨身帶著?
周勤腳步沉重地動了兩下,又猶豫地停住。
正當此時,房門轟然一聲被破開,一道白光閃過,劍氣破空的聲音震得人耳端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