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卡德囑咐多明尼卡收拾桌面,他重新走進一樓大廳,只見紅女巫舉著一瓶粉色的藥水,信誓旦旦地對他拍胸脯保證,“這瓶藥水一定可以讓你肚子裡的這枚卵出來,出不來你來找我,我這裡面的珍品隨你挑選。”
“很好。”艾卡德說著就要伸手拿過來。
“等等,”紅女巫眼疾手快地將藥水收回身側,“這次的配方非常麻煩,遠超我此前制過的所有魔藥,那你拿什麼來交換呢?”
艾卡德淡然一笑,掏出一把金色的鑰匙。
紅女巫不屑地瞥一眼,嗤笑道:“一把鑰匙有什麼稀奇的,我有的是這樣的鑰匙,用這個做交換我可不同意。”
“我在維拉紮諾有間魔法雜貨店,送給你了。”
艾卡德輕飄飄地說,彷彿送的是一籃子蘋果那麼隨便。
“成交!”說著紅女巫一把搶過艾卡德手心的鑰匙,將藥水塞到他手裡,生怕他反悔似的。
夏日的郊外,鬱郁蔥蔥的草地如同綠色的絨毯,一直蔓延到天邊,野花星星點點地散佈其間,宛如大自然隨意拋灑的寶石。
回莊園的馬車在蜿蜒的小路上平穩地行進,帶起一陣飛揚的塵土。他們此次出行沒有專門僱傭車夫,而是由多明尼卡全程駕駛莊園裡一輛閑置的馬車。
拉車的這匹馬一直被照顧得很好,原莊園主死後,它雖然捱了幾天餓,靠著馬槽中的飼料殘渣艱難度日,但艾卡德複活後,曾經在弗朗索瓦當過騎士有過照料馬匹經驗的耶茨每天會按時餵它,多明尼卡來後更是悉心將它照顧得油光水滑。
此時多明尼卡靠在車篷前,雙手穩穩拉著韁繩,催促著馬兒往前跑,他哼著小曲,看起來心情不錯。
單一的趕路時光久了畢竟枯燥,多明尼卡回過頭,望了望帷幕擺動間露出來的車篷裡艾卡德的身影,興致勃勃地提議道:“戴恩先生,我給您唱一支歌吧!”
艾卡德不置可否,多明尼卡等了等,見艾卡德不回應他,也不再等待,揚聲唱起一首賽萊斯特地區的傳統民謠。
他略顯低沉的嗓音悠揚而富有質感,唱出了歌曲傳達的一段鄉村男女彼此傾心互相試探的故事。
歌聲隨著馬車的顛簸,時高時低,悠悠地飄進馬車裡,艾卡德最初只是漫不經心地聽著,漸漸也被歌中的情緒感染,暫時忘卻了路途的疲憊和心中的鬱結。
風掠過田野,黃昏的陽光灑在多明尼卡身上,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他的歌聲在夏日的熱風中肆意飄蕩,越過柳林,小溪,農舍,一直飄到很遠之外。
回到莊園後,艾卡德在自己的臥室裡將紅女巫給他的魔法藥水一飲而盡,靜靜等待著藥水生效。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他的魔法力量既沒有恢複,惡魔的卵也沒有要從他體內出來的跡象,身體反而沒來由地燥熱,他感到腦袋越來越昏沉,腹腔裡彷彿有一團無法熄滅的邪火在燃燒。
他的意識在強烈的藥性作用下漸漸模糊,體內那股無法抗拒的燥熱讓他不由自主地扭動著身軀,試圖緩解這難耐的煎熬。
這時,多明尼卡敲響了他的房門:“戴恩先生,晚餐您想吃什麼?”
艾卡德本來不想理他,可是他徘徊在門口一直不走,“嗯,就是,戴恩先生,今天是我…”
強忍藥性折磨的艾卡德心煩不已,本想用一句“不用管我”把他打發走,但是他一開口,一聲呻吟便先逸了出來,發出的聲音徹底變了形。
多明尼卡雖然不清楚白日裡艾卡德跟紅女巫具體說了什麼,但他知道艾卡德跟紅女巫交易了一瓶魔法藥水。
聽到裡面氣若遊絲的模糊聲音,多明尼卡想是不是紅女巫給的藥水出了什麼問題,擔憂之下他立馬推開門,只見艾卡德斜躺在床上,雙眼迷離,面色潮紅,呼吸急促,他趕緊撲到艾卡德床前,半跪下身體呼喚艾卡德,“戴恩先生,您清醒一點,您現在是不是身體很不舒服?”
艾卡德肌膚滾燙,腦門上全是熱汗,每一寸肌膚都渴望著撫慰,內心的慾望如洪水猛獸般難以遏制。
他不停地扯著自己的衣領,試圖尋找一絲涼意,可那股熱浪卻如影隨形,怎麼也擺脫不掉。
朦朧中他只看得到一張貼近的臉,放大的嘴唇一張一合,他感到渾身燥熱,面前的這個人似乎可以解他的火,因此他遵循著本心,不假思索地伸出雙臂纏上來人的脖頸,將他拉近自己,吻上了他的嘴唇。
甫一接觸,彷彿終於找到了宣洩口,艾卡德滿足地喟嘆一聲,但是身體的反應告訴他還遠遠不夠,為了索取更多,他的唇舌深深地探入多明尼卡口中肆意掠奪,多明尼卡驚呼一聲,起初還試圖掙紮,但是艾卡德嘴唇和口腔裡殘留的藥水在唾液交換中傳遞給了他,使得他的腦袋也不清醒起來。
多明尼卡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腦越來越昏沉,他漸漸閉上了雙眼,心髒砰砰跳動,他感覺這親吻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朝思暮想的人從無數個夢中走來,他的心中只剩深埋已久的愛意和無法抗拒的沖動,令他最終放縱了身心甘願沉淪。
他們唇齒相依,舌尖纏繞,深吻激烈而綿長,每一次的吸吮都飽含著無盡的渴望和情慾,彼此的氣息相互交融,理智漸漸被洶湧的慾望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