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瑾解釋道:“那只是以防萬一,我打算白天上山,我想應當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相吟道:“白天的確沒什麼問題。”
許懷瑾泡好了茶,走到桌子邊,將茶缸放到了剛剛相吟做過的位置前,他又扭頭看向正站在另一張桌邊的相吟,開口問道:“你也說白天沒問題,陳景禾也說白天沒問題。”
“是這山有什麼特殊嗎,夜晚就變成了吃人窟?”
相吟放下遺書,走回到喝茶的桌子跟前坐下,他微微一笑,吹了吹滾燙的茶,用嘴角抿了一口。
但還是燙,於是相吟又把茶放了下去,開口道:“不是吃人,是晚上精怪活動,容易作亂。”
相吟一副平靜的模樣,彷彿這句話沒什麼不對的,就只是在敘述一個正常的道理。
但坐在他對面的許懷瑾已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時半會沒想出來要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許懷瑾緩過神來,他心想著,哪有就這樣說出山上有精怪的,不應該是壓低了聲音,悄悄的,私下裡說嗎。
相吟這坦蕩的模樣,讓許懷瑾覺得對方也許是在開玩笑。
然而相吟卻說:“不信嗎。”
“那你也可以在晚上去看看,到時候遺書就能派得上用場了。”
許懷瑾笑的有點勉強,他道:“你沒在拿我尋開心,故意嚇我吧。”
相吟道:“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許專家,其實不應該上山,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是那山沒什麼值得開發的,不夠高,也不夠平緩,既沒辦法開發成風景勝地,也沒辦開拓成梯田。”
許懷瑾沉默了一會兒,他喝了一口燙嘴的茶,緩緩道:“很有見識,知道我想做這兩樣,但是道聽途說,是不能寫成根據的,能不能做,最後做不做,決定權不在我的身上。”
相吟嗯了一聲道:“我明白了,那明天早上,我陪你進山。”
“謝謝,你幫了我很多,我也沒什麼好謝你的,你喜歡吃甜食嗎,我從市裡帶了幾板巧克力。”
說著,許懷瑾站了起來,去揹包裡翻東西。
他彎下腰的時候,背部輪廓就凸顯了出來,和農村莊稼地裡長大的人不一樣,他的身形很清瘦,像是一根擁有旺盛生命力的竹子。
許懷瑾把巧克力塞進了相吟的手上,開口道:“你如果不喜歡,也可以給其他人,家裡如果有弟弟妹妹的話,他們應該會喜歡。”
相吟有點壞心眼的說道:“我家裡沒有別人了,就我一個,爸媽早些年死了。”
許懷瑾便立刻露出了尷尬的神情,他以為自己戳到了相吟的傷心事,連忙道:“抱歉,我不知道。”
“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許懷瑾道:“我從小就是孤兒,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往後我們可以多來往。”
相吟撕開巧克力吃了一口,他沖著許懷瑾笑道:“好啊,許專家你今天多大了。”
“我二十三歲了。”
“我二十,那我以後就叫你懷瑾哥吧。”
許懷瑾聽到這稱呼,耳朵根子有點熱,他道:“那我叫你什麼呢。”
“叫我小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