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路燈打在江墨的身上,讓他的人也泛著冷意,江墨的爸爸老家在北方,過年這會兒,外面幾乎是把手露出來就凍得骨頭疼的程度。
江墨穿的很嚴實,脖子上裹著條紋圍巾,腦袋上戴著藍色毛絨帽子。
相吟問道:“戴手套了嗎。”
“還沒,剛剛在打字。”
相吟道:“怎麼不回家裡。”
“我爸媽還想批鬥我,我不太想聽就出來了。”
“把手套戴上吧,你的手很值錢的。”相吟問道。
江墨嘿嘿笑了一下,平常不怎麼露出笑容的他,這樣笑起來,看著很傻。
他心頭湧上一股暖意,感覺充滿了力量,不戴手套也不冷。
但是他還是乖乖的聽了相吟的話,把手套戴上了。
戴上之後,他舉起來手機,讓自己又出現在鏡頭前面。
然後他就聽見相吟又問:“不是說讓我看煙花嗎。”
江墨把鏡頭翻轉,把鏡頭朝著不遠處的天空拍攝,隔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彩色的煙花在天上炸開,而後的幾個,都是那種只能聽響,在天上只會留下一道印記,都算不上煙花。
孤零零的幾個放完,什麼也沒了。
相吟不免有些好笑道:“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煙花嗎。”
江墨不自覺的捏了捏旁邊的路燈,用腳踩了踩地上的雪,總之面前有什麼東西,他都想把玩一下,以避免尷尬。
這種程度的煙花,其實都不能稱為煙花,說是要讓相吟看,其實上……
“你到底是想讓我看煙花,還是你想看我。”相吟笑著,眉毛微微挑高,眼睛微微張大,帶著一種戲謔,又彷彿直擊人心。
其實該說不說的,都知道了,江墨的招式很拙劣。
但是江墨總是不夠坦誠。
於是相吟又道:“你之前和我說你希望,你的那些親戚們,都能說實話,不要再虛與委蛇。”
“那麼你呢。”
“你又能餞行,你自己對他人的要求嗎。”
江墨覺得自己好像總是在被相吟帶著往前走,無論是他在輔助上的進步,還是他面對事情的態度。
相吟輕而易舉的就把他推進了一個前後兩難的境地。
不說實話,那他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實話,他又覺得難為情,萬一說了,被相吟嘲諷怎麼辦,他不想做那種捧上一顆真心被人家踐踏的戀愛腦。
正是因為在網上看過太多這種案例,他才想著極力避免讓別人看自己笑話。
相吟依舊在等著他的回答,彷彿在跟他較勁一樣。
江墨看著鏡頭那邊,穿著毛茸茸睡衣,像是個大號毛絨玩具一樣的相吟。
他想,這鬼地方太冷了,還是相吟的被窩更暖和一點。
“好吧。”江墨又一次認輸了,他道:“是我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