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迷茫之後,江喆卻忽然笑了出來。
他覺得很荒唐,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出來。
而且最荒唐的是,他竟然感覺到的不是恐慌與害怕,而是身上的重擔一下子卸掉的輕松感。
他生平頭一次,感受到了自由。
江喆從容不迫的走到了廣播前,關掉了廣播,然後又對著警惕他的相吟道:“我幫你找回了自我,你也幫了我。”
“我們原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論你去哪個學校,無論你身處哪裡,都改變不了這個天命。”
系統插話道:【我覺得江喆有點受 虐 狂的傾向,你都這樣對他了,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還說什麼天造地設的一對。】
相吟道:【變態就是這樣子啦。】
系統又道:【宿主這樣一弄,江喆的下場應該會很慘的,宿主我跟你講,他爸媽比蔣馳的爸媽還要變態。】
【有多變態。】
【等江喆被他爸媽叫回家了,我演給你看。】
相吟敷衍的拍拍手掌道:【好期待哦。】
相吟週五離校之後,衛子越告訴了他,校方對於江喆的處分,他在學生會的職位被撤下來了,然後對於他違背校規使用攝像頭偷窺舍友這件事,學校裡開了一個口頭的處分,和蔣馳那個處罰差不多。
週五晚上,江喆家中。
江喆不像蔣馳那樣住在一座豪華得像是城堡的宮殿裡,因為議員工作性質的特殊,江喆住在一處保密性極高的別墅小區裡。
他家的房子很舊了,是從很久之前就一直住著,沒有換過,外面的牆壁上也長滿了爬山虎。
屋子裡面的陳設也很舊了,但是有保潔阿姨把他們擦拭的很幹淨。
江喆踩在木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的父親從二樓走下來,面無表情的對江喆說道:“跪下。”
江喆沒有抵抗,或許他以前反抗過,然後知道了反抗沒有用。
順從的跪下來之後,父親又開口道:“上衣脫掉。”
屋子裡來來往往的傭人,有的是正在準備午飯,有的是正在擦拭器皿。
他們對這一幕沒有發表任何異議,彷彿是司空見慣。
江喆從記事起,就很害怕犯錯。
因為他的父親會把他所有的自尊打掉,讓他在僕人的面前,在媽媽的面前,赤身裸體的接受懲罰。
父親說,在家裡把你的自尊都消磨掉,你出去就不會被別人踩在腳底下。
他嚴苛的要求江喆成為一個優秀的人,道德品行要良好,成績要優越,要擁有往上爬的沖勁,要百折不撓。
他父親似乎希望他成為一個聖人。
但江喆不是聖人,那些忙碌學習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日子裡,他越來越離經叛道,越來越享受背德帶來的樂趣。
他越是不敢再父親面前造次,他就越是渴望離經叛道。
把他那完美的面具打碎之後,江喆知道,他馬上就來迎來自由了。
跪在地上的身軀,深深的趴伏在腐朽的木地板上,地板被他的腦袋砸出來一道縫隙,江喆彷彿看到,從縫隙裡,長出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