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大長公主說:“放人!我感覺舒服多了。”
晚上,雲居寺鄭十二孃房內,燭光閃爍。
通理大師把藥丸塞入鄭十二孃的嘴裡。
善銳,鸚鵡焦灼地守在一旁。
一忽兒,鄭十二孃緩緩蘇醒,睜開眼睛,露出了一些笑意。
蠟燭的火苗忽的旺盛了。
這天晚上,鄭十二孃急切地來到法師的禪堂。皎月從敞開著的堂門灑射室內,不覺黑暗。通理大師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體態如仙。她深恐驚動師傅,躡手躡腳的靠近通理大師的身旁,咫尺之間,卻聽不到大師的呼吸聲。但見大師頭項有一氣團,隱隱約約的像向上升騰……她驚呆了,一時間如獲至寶。此時此刻,他看到了形象化的禪宗“趺坐”,眼見到禪宗氣功活生生的形象。他聚精會神地仔細觀察大師的坐法。
禪房漸漸明亮起來,晨曦初露,紫紅色的晨靄升騰起來,冉冉而起,染紅了寺院,染紅了蒼茫的大地。
一聲雄雞啼鳴,驚天動地,顯得那麼清脆透亮;空氣裡的濕氣一掃而光,給萬籟俱寂的世界帶來了勃勃生氣。
通理大師欣然而起。
鄭十二孃急不可耐地問:“師父每天就這樣睡覺麼?”
通理大師說:“終年如此,已難得臥眠了。”
大師唱偈曰:“萬法在自性,萬法從自性生。”
鄭十二孃“噗通”一聲雙膝跪地,說:“大師,我要出家。”
通理大師問:“你不後悔嗎?”
鄭十二孃堅定地點點頭:“雜念俱滅,遁入佛門。”
通理大師吧了一口氣,“我知你滿腹心事,前因後果。你在幼年,家遭不測,從小在佛寺長大;遇到不爭氣的哥哥,亂倫了花朵般的身形。斬斷情緣,只苦了辛公子,他已然瘋癲,成為廢人……”
鄭十二孃淚如泉湧,咬定嘴唇,一縷鮮血順嘴角而溢……
鄭十二孃說:“如果大師不允,我就跪死在這裡!我不要這個臭皮囊了!”
通理大師說:“阿彌陀佛!明心見性,見性成佛。能悟出‘臭皮囊,’看你還通一點靈性,想必是我師兄贊法師點化你來的,就算你同佛有緣吧!”
鄭十二孃虔誠地揖了三揖。
畫外傳來木魚的敲擊聲,枯藻,乏味。
石經山中,辛安發瘋般書寫經版,石經版上寫滿“鄭十二孃”……
辛安披頭散發,形容枯槁,血寫“鄭十二孃”……
石經山巔,辛安佇立在夕陽之中,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狂呼鄭十二孃……
聲音悲愴,悽切……
木魚聲中。
雲居寺大雄寶殿內,鄭十二孃又膝跪地,虔誠地把三柱香插進灰燼重疊的銅鼎。然後,雙手合計,瞑目唪經。拎動著佛珠。
四大班首,八大執事分立通理大師兩側,為鄭十二孃舉行具足戒大禮。
主持大禮的監寺待鐘聲響後,琅琅道:“皈依佛門,十戒已受,承我寺之脈,沐恩師教誨之德,偌宗之女鄭十二孃受具足大戒。”
銅鐘三聲巨響。
鄭十二娘子說:“恭聽眾位大師教誨。”
鐘聲繞梁回蕩。
通理大師問:“弟子鄭十二孃十戒持之如何”。
大師們齊聲喝答:“十戒謹等,持之以恆,十二孃無妄,我等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