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穆格山中,寶九四人看到突如其來的火焰,不由自主就是一愣,各自向後退了兩步,馬學成更是迅速繞過那團漂在庫姆河河水上的火焰趕回到了寶九三人這邊。
“沒事,應該沒事……”金忠警惕地看著兩米外的火焰,輕聲說道:“這位迪什亞奇應該已經完全沒了生命力,不會有事的。”
他嘴上說著,心裡在暗暗叫苦:自己放出去攻擊白骨薩滿迪什亞奇的黑帝蠶還沒回來呢,這團火焰若是把它給傷到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還有,萬一黑帝蠶受傷,這位已經進化了三次的白骨薩滿再次出現進化,那可就麻煩了!沒了黑帝蠶,單憑現在已經強弩之末的四人,幹脆等死得了!
不過事情還是順著他所想而發展,大約一分鐘之後,那團漂浮在河面上的火焰緩緩熄滅,白骨薩滿已經變成了骨灰,散落在庫姆河的河面上。
“唉,這位粟特王也是夠可憐的……”馬學成這才將自己的寶劍放回劍鞘,長出一口氣:“他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一千多年以後再次睜開眼睛,卻仍舊沒有看到自己王族振興的盛況……”
寶九嘴角一翹:“吆,大師,您這話說得不錯嘛,說的我都有些傷感了。”
一邊的曉兔嘟著嘴巴說道:“我倒是覺得學成哥說的真的很傷感,迪什亞奇作為粟特王,在死後一千多年後再次睜開眼睛,若他有意識的話,會發現自己的粟特族早已消失,而他這具白骨,成了最後一個粟特人……”
寶九與馬學成面面相覷,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可是在曉兔嘴中說出來,還真讓人覺得有些傷感。
“噗!”
驀地,不遠處的河水中發出了一陣輕響,眾人擺動火把,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根灰白色的肋骨從水面之下浮了上來,靜靜地漂在水面上。
“對了!”寶九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這裡,沒有能夠藏下龍刻玉牌的地方啊!”
金忠微微點頭,沒有言語,而是在已經沒到大腿根的水中有些吃力地邁著步子走到了那根肋骨前,伸手將其撿了起來。
其餘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金忠手中的肋骨上,不知道白骨薩滿迪什亞奇留下的這最後一根肋骨,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金忠藉著手中火把的光亮,將肋骨翻來覆去仔細看了一番,卻也沒有看到有什麼特別之處,便將其小心翼翼地放進揹包裡,扭頭對寶九三人說道:“現在趕緊離開此地,這庫姆河的河水已經淹沒到腰部了,而且流速越來越快,估摸著那條巨大箴魚也快要上來了。”
馬學成一臉苦笑:“教授,這裡都看不到盡頭,咱們去哪裡找出口啊?!”
寶九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好說,咱們順著庫姆河的河水流向走就行。之前咱們不是找到了一座坍塌的石門麼,現在這河水的流速變快,我估摸著那些堵住石門的碎石,差不多已經被河水沖走了。”
金忠笑著點點頭:“小九說得沒錯,這應該是最有效率的方法了,現在這裡也根本無法再尋找別的線索,還是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
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的十一點鐘,四人的耳邊充斥著“嘩嘩”的流水聲,庫姆河的流速再越來越快。
四人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一下揹包裡的物品,確認無誤之後,趕緊順著庫姆河的河水往下游走去——此時,那條地下庫姆河的河水湧上來之後,庫姆河原本的上游便成了下游。
眾人經歷了一場鏖戰,除了受傷就是疲倦,在冰冷的河水中緩步向前,隨著河水的水位迅速上升,差不多十多分鐘之後,他們小腹之下便全都被河水淹沒了。
如此一來,四人每向前一步都十分吃力,馬學成更是將寶劍當成了柺杖,在火把的火光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我、我說,咱們就這麼往前走,還沒到出口就被淹死了啊……教授,不行的話,您再炸開一個洞吧!”
金忠微皺眉頭,其實剛才眾人所在的位置,距離前方的那扇巨大石門應該不過五十米的距離,可是現在十分鐘過去,那扇石門還沒有出現在視線中,足見身下河水的強大沖擊力。不過話說回來,按照常理,眾人順著河水往下游而去,速度應該飛快才對,可是此時,卻因為水下回旋的暗流更加強勁,眾人的速度不快反慢——這就說面,那扇石門並沒有被洶湧的河水沖開……
想到此處的金忠不由得有些頹然,被強勁邪氣侵擾的身體仍舊十分虛弱,剛才對白骨薩滿的全力一擊,更是讓他有些虛脫之感,他第一次感覺到“年歲不饒人”的滄桑……
其餘三人見金忠沒有接馬學成的茬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腳下也不能放緩,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