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霧氣下,寶九看到金忠在說石本陀的時候,金絲邊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裡,竟然閃過了一道殺意……
這是許久以來,寶九第一次看到金忠眼露殺意,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能讓金忠這樣一位學者出身的練家子露出殺意,足見此事在金忠的心裡激起了多重的怒氣。
“我也是這麼想的……”寶九沉聲說道。
石本陀對曉兔下毒的事情,寶九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金忠與曉兔本人在內。因此,他與石本陀之間的交易,金忠等人也並不知情。
此時的寶九忽然覺得有些無力,他越來越覺得,這個所謂的交易,很可能本身就是個套兒——石本陀說給曉兔下了慢性毒藥,如果自己合作的話,便不會讓那毒藥發作。可問題是,他根本不能確定曉兔到底中沒中毒,這個所謂的慢性毒藥存不存在也無法斷定。
這個交易的基礎,就是石本陀的一句無法辨認真假的話。可饒是如此,寶九也不能冒險,萬一是真的,曉兔就麻煩了,到時候,寶九自己也會後悔一輩子。
但是這樣下去,寶九在這個所謂的交易中,就會越來越被動,誰也不能確定,逐漸露出獠牙的石本陀,以後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三人一時間陷入到了沉默中,想起不久之前紮哈木的死相,還有今天早上那位被勒死的民宿老闆,對石本陀的憤恨就讓他們咬牙切齒,怒火中燒。
“啊——”
驀地,不遠處曉兔的一聲尖叫讓三人都是一驚,急忙飛奔過去,見曉兔正坐在地上,雙手撐地,一臉驚恐地看著對面的一棵樹下。
三人順著曉兔的目光看去,發現在那棵樹下的草叢之中,有一團黑乎乎的影子,一動不動,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我過去看看。”
寶九伸手朝曉兔做了個放心的手勢,小心翼翼地向那團黑影走去。剛走兩步,腳下似是踢到了什麼東西,急忙低眼一瞧,頓時一愣:一支黑色的沙漠之鷹……
他用腳尖一點,將那把手槍踢到手中,轉身遞給了身後的金忠。
此時寶九心裡已經有譜了,抽出匕首向前緊走兩步,定睛一瞧,那團黑影果然是一名外國大兵!
“媽的,又是這些人!”寶九皺著眉頭示意金忠他們過來看看:“外國佬,大兵,又趕在咱們前面了,至少說明,咱們沒找錯地方。”
金忠走上前來,苦笑著探了探那大兵的鼻息:“已經死了,看樣子應該死去不久,而且還是被人殺死的……”
馬學成一臉疑惑:“這怎麼說?”
金忠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山坡:“若是從陡坡摔下來致死的話,不會跑到這個位置的。從死者的樣子、還有他身下沒有掙紮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人殺死之後拖到這裡來的。”
說著,金忠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那大兵的腦袋給扶了起來,看了一眼頸部:“你們看,有清晰的勒痕,這人跟那位民宿的老闆一樣,是被人勒死的。”
寶九跟馬學成面面相覷,因為曉兔在身邊,也不便於說出石本陀的名字,便只能朝金忠投向詢問的眼色。
“不好說兇手是誰。”金忠擺擺手,示意不能確定兇手就是那位石本陀:“有一個關鍵問題是,誰會殺害一個外國大兵呢?”
寶九聳聳肩,表示除了石本陀之外,還真的想不起其他人有殺害外國大兵的理由。會是那位更加神秘、裝神弄鬼的攝魂者?或者是,一直在暗處觀察著整個行動的其他勢力?
“算了,大家就地休息一下吧。”金忠瞥了一眼那位大兵的屍體,讓馬學成在他身上搜一下,便自己走到了另一邊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取出一瓶水喝著。
馬學成跟寶九二人在大兵屍體上搜到了不少東西,看樣子,兇手並沒有將大兵的裝備取走。
金忠將這些武器還有藥物甚至是衣物分了一下,把防彈衣給了曉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