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瞅了一眼寶九,知道他不認識羊皮捲上的那些文字,便解釋道:“那些文字,是龜茲語跟焉耆語,這上面的內容,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寶九是看不明白這些東西的,若是說拿個古董花瓶或者字畫過來,他還能說上兩句,辨個真假好壞,可是面對這種歷史文獻級別的寶貝,他可就是一竅不通了。
不過身為畫家的他,對於線條的敏感度,還是讓他看出了一絲端倪:“咦?我怎麼感覺,這圖上有些地方很熟悉啊,像是從哪裡見到過……”
金忠臉上帶著那絲習慣性的微笑看著他:“在哪裡見到過?你想想看。”
寶九沉吟了一下:“地理課本上?”
“哈哈……”金忠哈哈大笑:“沒錯沒錯,任何一張中國的地形圖上,都有與這張地圖上類似的地圖存在,初中到高中,學了六年的地理,你當然覺得熟悉嘍!”
寶九聳聳肩,又仔細看了兩眼:“這是,塔克拉瑪幹?”
“對。”老段點頭道:“其實面積比塔克拉瑪幹更大,這張圖上,記載著從長安往西,廣大的西域中,幾乎所有的山川河流,天運地脈——可以這麼說,這張圖,在當時的環境下,就是世界上最值錢的藏寶圖!”
寶九愣住了:“什、什麼?山川河流,天運地脈?您是說龍脈麼?龍刻玉牌?您的意思不會是說,這位鳩摩羅什,很可能是找到了全部的龍刻玉牌,並且破解了裡面的秘密吧?”
金忠擺了擺手,又微微點了點頭:“從現在咱們掌握的線索來看,很有可能。但是有一點,這龍刻玉牌,有著四千餘年的歷史,可是直到絲綢之路興起之時,它們才開始進入眾人的視野之中,在這之前的兩千年間,這十枚龍刻玉牌到底在什麼什麼,又有沒有人聚齊,咱們一無所知。”
寶九倒是聽自己的爺爺講過龍刻玉牌的事情,畢竟那塊玉牌,曾經在自己身上佩戴了二十多年。
從爺爺的口中,寶九得知龍刻玉牌的主人是中醫始祖岐伯,後來他將十枚龍刻玉牌分給了自己的十名心腹弟子,可從此之後的兩千年間,再沒有有關龍刻玉牌的記載。
直到絲綢之路的興起,還有岐伯的後代弟子創造祝由科,龍刻玉牌才再次回到人們的視線中。
問題就在這中間的兩千年中,這兩千年中,難道真的沒有人找到十枚龍刻玉牌?如果假設有人找齊這十枚龍刻玉牌的話,說明龍刻玉牌的秘密已經在世上完整地出現過了。那麼,它有沒有流傳下來呢?
“好了,咱們不做脫離現實資料的假設。”金忠見寶九坐在沙發上發呆,笑道:“還是回到現有的資料上來,這幅地圖之上,有著對西域山川河流,天運地脈的詳細講解和分析,但是很可惜的是,上面的龜茲語,我們可以全部解譯,但是有一小部分的焉耆語,竟然是從未發現過的生僻字,所以我們還無法解譯。”
“原來如此啊……”寶九還是有些走神兒:“我現在才明白,鳩摩羅什想要讓自己兒子保護的,不是什麼經文,也不是克孜爾的那座佛塔,而是這兩份羊皮卷啊……”
“沒錯。”金忠點頭道:“這兩份羊皮卷,才是無價的寶藏!這些天,我按照羊皮捲上的地圖,進行了大量的分析工作,上面有些河流已經消失或者改道,所以這些地方的天運地脈,就發生了變化。咱們數日前所在的那座佛塔,就在這其中的一條龍脈之上。”
寶九點了點頭,一咧嘴:“那個,咱們接下來去哪裡?”
“接下來?”金忠從桌上又拿起一份資料遞給了寶九:“你看看這份資料。”
寶九伸手接過來,搭眼一瞧,發現上面是一副更加簡單的地圖:總共也不過六條線段,三直三曲,相互纏繞,外圍有三個圓點,中間有一個圓點,除此之外,在一邊的角落中,還有幾行小字,看上去應該是龜茲語。
寶九瞅了半天,愣是沒看出個所以然,金忠笑道:“這個,你得跟上一份資料合在一起看。”
寶九應了一聲,又伸手將第一份資料拿起來,看了一眼就扔在了桌上:“拉倒吧,教授啊,您知道我不認識這些古老的西域文字,我怎麼能看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