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得而知。”金忠吐了幾個煙圈:“從商船的結構與那商人的衣著來看,應該是漢人無疑,我大致猜想了一下,他們從中原出發,帶著女奴與侍僧,沿著絲路北道進入西域,目的地可能就是龜茲,也就是庫車。關鍵是,商隊中的這些侍僧,到底是得到了什麼樣的授意呢?”
“這些商人,在藏經點被人殺掉一些,或者說,是遇害。”寶九說道:“然後又在這裡出現,他們也是從葉爾羌河的上游下來的?可是,為什麼呢?”
金忠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通。
寶九跟馬學成修補好了小船,四人當晚在甲板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搬著小船爬上了洞口,從那個海草包圍的洞口出去,回到了河岸上。
“這裡已經是塔裡木河了!”金忠上岸之後,四下檢視了一番,又對照了一下定位儀,基本斷定四人所在的具體位置。
“咱們順流而下,到達新湖之後轉為向北,估摸著今天就能到達克孜爾了。”金忠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說道。
時間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多鐘了,眾人原地休息了下,便乘上小船直奔東面。
航行很順利,塔裡木河的流速並不快,在沙漠的北緣戈壁灘中,這條大河著實讓人驚嘆。
頭頂的驕陽開始慢慢散發它強大的能量,眾人已經汗流浹背,不時掬一捧水拍在自己的臉上,以求降溫。
就這樣一直航行到下午的兩點鐘,金忠面露喜色:“咱們這速度不錯,看定位儀的話,再往前航行半個多小時,就是新湖的岔口了!”
寶九卻皺了下眉頭:“教授,您說,那隊商人,為何會在那個地方沉沒了商船呢?咱們已經到了這個位置,可也沒遇到任何事情啊。他們是受到攻擊了?”
金忠沉吟了下,說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觀察過那條商船的傷口,多數是比較大的洞口,而且很不規則,不是火燒的,也不像是利用大型投石器砸出來的,我昨晚可是觀察了半天,覺得唯一的可能是,他們的這艘船觸碰到了無數的礁石,這才被撞成那副樣子。”
“礁石?”馬學成擺手道:“可是教授,這可是塔裡木河啊,河裡的泥沙量很大的,一般情況下不會有礁石的……”
“所以啊,我也有些疑惑。”金忠苦笑道。
“唉,不管了。”寶九笑道:“咱們難不成還盼著有事不成!”
一邊的梁若伊一直在掌著不大的船帆,控制著小船的方向,這會兒實在是受不了急速上升的氣溫,俏臉上滿是汗珠,便伸腳踢了一下離她最近的寶九,示意他過來掌帆,自己歇一會兒。
寶九嘿嘿一樂:“吆,大美女,這麼熱,怎麼沒把你這張冰雪女神的臉給融化呢,我告訴你啊,你這麼漂亮,要是能笑一下,那可是傾國傾城,一笑傾人國,二笑……唉吆!疼疼疼!”
這話還沒說完呢,林洛浠就一把扭住了寶九的上臂內側,輕輕一扭,寶九疼的跟斷了第三條腿似的呲牙咧嘴一陣亂叫,急忙擺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說了不說了,不敢了啊美女!”
林洛浠這才昂了下下巴松開手,白了寶九一眼,自己轉身過去洗手洗臉去了。
“嘿嘿,知道厲害了吧!”一邊的馬學成忍不住挪揄道:“我洛浠師姐厲害著呢,對付你這種臭流氓,那可是頗有心得,你可得……”
見無根子大師嘲笑自己,寶九可忍不住,一臉壞笑道:“大師,你可知道,你那天中邪的時候,是喝了什麼才好的麼?”
馬學成一怔:“什麼?不是露水麼?”
寶九剛要將事實真相說出來,一邊的林洛浠忽然站起身,走到船的另一側弓身看去,隨後朝金忠做了幾個手語。
金忠臉色一變,急忙看向塔裡木河的河面,並伸手在水下探了探,暗道不好。
“怎麼了?”寶九見這兩位神色有異,急忙問道。
“水下有東西。”金忠沉聲道。
馬學成一聽有東西,這立刻就緊張起來:“啊?這可是在河裡啊,有東西我們也無處可逃,這下麻煩了!”
“屁話!”寶九瞪了無根子大師一眼:“你不是有寶劍嗎,有什麼東西殺了不就得了!”
他一邊說一邊朝水面看去,果不其然,這略顯渾濁的水面上不時出現一道道的漣漪,水下不知是什麼東西,已經不知不覺中將自己這艘小船給完全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