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兩個人驚呆在原地,絲毫不敢亂動。
幾秒鐘後,寶九慢慢將自己的狼眼手電對準了那堆人頭,調整為強遠光,“啪”的一聲,強光照亮了十米之外,讓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眼前的景象,實在是有些詭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十米之外的下沉空間中,是數十名盤身而坐的灰衣和尚!這些和尚雙手合十擺在胸前,全都閉著雙眼,臉色煞白,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順著他們面對的方向照過去,發現正東方向坐著一名枯瘦老僧,左手手持一柄銀鈴禪杖,右手撚著一串佛珠擺在胸前,眼睛微閉,面色莊嚴。
“這是?焦皮邪僧?”馬學成見到老僧迅速反應了過來。
“你知道焦皮邪僧?”寶九輕聲問道。
“知道,沒見過真的,但是聽教授說過。”馬學成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寶劍。
寶九仔細看著這群人,發現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微微搖頭道:“起碼現在,這些人不是邪物,走,過去看看。”
“過、過去看看?!”馬學成膽子最小,聽寶九說要過去看看,立馬打了退堂鼓:“咱別過去了唄,這搭眼看過去,少說也有三四十名和尚,要真的是邪物,對我們群起而攻之,咱們豈不是羊入虎口!”
寶九輕蔑地瞅了馬學成一眼,二話不說邁步就走,他倒不是不怕,而是那根銀鈴禪杖跟那串佛珠,實在是太誘人了,這要是拿出去,下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馬學成見寶九鄙視了自己一眼,再看看自己周圍一片黑暗,一咬牙,急忙跟了過去。
二人自然不敢穿過和尚群,躡手躡腳在一邊繞過,來到了那老僧面前。
這老僧身上穿著一件黃色僧衣,從紋路上看,倒是頂尖的錦織品。寶九嚥了口唾沫,慢慢將戴著黑驢皮手套的手伸了過去,輕輕碰了碰那僧衣,沒什麼感覺,這才大膽地伸向那柄銀鈴禪杖。
馬學成一直站在寶九的側後方,見這老僧似是沒什麼危險,便扭頭看向後方的那些和尚。他也不敢仔細看,只是掃了一眼,隨後便回頭看著寶九。
就這一眼,他貌似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一時間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頭,皺著眉頭又回身掃了一眼,還是沒看出來。
“唉吆,這老和尚,怎麼攥得這麼緊啊!”寶九發著牢騷,他去拿那銀鈴禪杖的時候,第一下,這禪杖絲毫未動,他抖了一下手腕,灌力於手腕之上,又是一抓,沒料到這禪杖仍舊絲毫未動!
這下寶九惱怒之極,一個功夫在身的大活人,難不成要被眼前這個死了一千多年的老和尚給難倒不成!
“要不然,咱別要了!”馬學成一直找不到哪裡不對頭,聽寶九這麼一說,頓時又害怕了:“這老和尚說不定會怪罪咱的!”
“什麼叫說不定?那是一定會怪罪咱!”寶九扭頭瞪著無根子大師:“要是你死了之後我挖了你的墳,偷了你的寶劍,你難道會不怪罪我?對了,不是‘咱’!這東西拿出去,就是我自己的!”
“哎呀,行行行,你抓緊!”馬學成也瞭解了寶九這個視財如命的性子,索性就不再多言。
寶九冷哼一聲,這次換成了雙手,一把抓住那銀鈴禪杖,紮了一個馬步,隨後猛然一用力,自己臉都快憋紅了,卻沒料到這禪杖仍舊穩如泰山、不動如鐘!
“媽的,你一個死人,竟然還裝犢子!”寶九松開雙手,一臉的惱怒,若不是忌憚那些規矩,恨不得抽出匕首將這老僧給千刀萬剮!
正準備再試一下呢,一邊的馬學成忽然伸手懟了他一下:“寶、寶九!我看到些奇怪的東西!”
“什麼奇怪的東西?!”寶九正跟這老僧較勁兒呢,扭頭瞅著馬學成問道:“哪兒呢?”
馬學成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狼眼手電所照射的地方,聽到寶九問自己,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只是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靠,你就是膽子小,什麼奇怪的東西讓你嚇成這……”
寶九一邊挪揄馬學成一邊順著燈光看去,這一瞧,頓時也愣住了:燈光照在那群和尚之中,在不起眼的一個角落裡,卻有兩個人穿著不同的衣服,顯得格外突兀。更詭異的是,這兩人雖然衣服跟和尚們不一樣,但是動作完全一樣,都是盤身坐在地上,雙手合十擺在胸前……
“咕嘟!”寶九也嚥了口唾沫:“這、這教授跟曉兔,怎麼會這樣了?!”
這兩人,正是之前被那怪物抄進河水中的金忠與顧曉兔!
“他、他們不會死了吧?”馬學成終於說話了。
寶九眉頭一皺,也不管那老僧手裡的銀鈴禪杖了:“別亂說話!走,過去看看。”
兩人邁步繞到了曉兔跟金忠面前,見兩人端坐在地上,面無表情,似是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