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崔瑾,準確的說我叫師瑾。
爹爹和孃親都很疼我,雖然娘有些傻,直到我三歲的時候,還總說什麼:不洗蘋果就吃,會被大兔子吃掉。
但我還是假裝害怕的樣子,配合娘幼稚的話,乖乖等娘洗完蘋果再吃。
一天,娘告訴我崔叔叔家的姐姐,洗出來的蘋果特別好吃。
我心裡默默笑娘傻,蘋果怎麼洗不都一樣嗎?怎麼可能變好吃。這是她想讓我去和大姐姐玩吧。
我就假裝被她騙到,乖乖去崔叔叔家。
崔叔叔叫出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大姐姐,對大姐姐說:“崔恬,你不是要給師瑾弟弟洗蘋果吃嗎?”
我看到大姐姐撇著嘴,嘴裡嘟囔著:“哼,爹真討厭。”
接著,崔叔叔像旁邊挪了一步,露出了藏在崔叔叔身後的我。崔恬眼睛一亮,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這種眼神就像是爹爹養的狼要吃肉的眼神。
我本能的就不喜歡這種眼神,但娘教導我要禮貌。我默默躲著崔恬捏向我臉的手。
崔恬只給我洗了一個蘋果,就開始想摸我了。我儘量的躲閃著,心裡也討厭極了這個沒禮貌的崔恬。
一直到天黑,我都沒聽到娘叫我回家的訊息。
我去找崔叔叔,問他我什麼時候能回家,他卻說:“先吃晚飯吧。”
崔叔叔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心裡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快要失去什麼的感覺。我拼命跑出去,幾個家丁都沒追上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放棄了追我,任由我自己跑掉了。
我沿著記憶一路跑回家,家裡的大門緊鎖,圍著一圈圈計程車兵。雖然當時我還年幼,但我卻不傻,我明白這是出什麼事情了。
於是,我裝作若無其事路過的樣子,準備去後門看看,卻被士兵大聲吆喝:“小孩,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假裝嚇傻了,拼命向後門跑去。
隨著奔跑,旁邊士兵的閒聊也傳進了我的耳朵:“師家上上下下,就這樣被滿門抄斬了,真是可憐啊。都沒有再看看這個世界的機會,直接就在西門菜市場全砍了。”
我全身的血液,此刻彷彿要凝固了一樣。就那樣傻傻的,呆愣在原地。
後面計程車兵追上了我,大喊著:“你這孩子是不是傻,說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著,士兵就把我拎到另一條街,甩手將三歲的我扔在地上。
身上的疼痛,才將我的理智摔回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士兵看到後,卻不屑的嗤了一聲:“真是麻煩。”
我的身體裡,似乎有無窮的水庫一樣,我的眼淚打溼了我的臉龐,還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形成了兩個小小的水坑。
我擦了擦眼淚,想去菜市場看家人最後一眼。走之前還不忘擦乾鼻涕。爹爹教育我,師家人要講禮儀,懂禮貌,儀態端正。
我不知道菜市場在哪,就詢問路邊的攤位和路人,甚至有個人看我年幼,露出了像崔恬一樣的目光,我神經一緊,抓緊就跑。
跑著跑著,我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就循著味道而去。穿過了一條小巷,看到了被血染得通紅的地面。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將失去頭顱的屍體扔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