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塵離有意逗她,知道她是個不怕惹事的性子,仗著許懷澤對她的疼愛,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有心想利用她讓八大幫派難看,趁機收拾他們,挫挫他們的銳氣,借機整頓江湖勢力時,好安插不良人。
連翹睜開一隻眼睛冷冷瞥他,倒也沒有跟他唱反調,竹筒倒豆般把話挑明瞭說。
“幫主們想尋死,只管按照豔鬼的意思進了白山洞就是了,何必要在這裡懺悔。說這些沒用的給豔鬼聽有用嗎?她若不想殺你們,怎麼會費那麼多心血來布這個局。”
公射先生不哭了,尷尬地站起身來。華幫主和楊幫主也懶得假惺惺,扯了扯衣袍,假裝沒聽見連翹的冷嘲熱諷。
“再說了,軒王爺是何等人物,你們在他面前要死要活的,難道軒王爺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們這些中流砥柱們‘枉死’?家有家規,國有國法,雖說朝廷向來不插手江湖之事,可你們都當著軒王爺的面坦白了屠村之事,就算要懲罰,也該用漢夷國的大律來罰!”
連翹一口氣說得太多,有些費力,她喘了喘氣,見大夥還傻愣在那裡,好像沒有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不耐煩地癟了癟嘴,直接點破了他們。
“你們想利用軒王爺,從豔鬼手下搶回一條命,我看……挺難的。”
這回,不只是公射先生他們臉色難看,司寇子軒的臉也怪難看的。
畫塵離笑了。連翹果然沒有辜負他的希望,把所有難聽的話都說完了。
連翹見他們不高興,拍拍走,問他們:“進不進白山洞?不進我可走了!”
“你要去哪?”公射先生攔住她,許懷澤眼疾手快,將連翹拉到身後,舉起右胳膊擋住公射先生的手,低聲喝道:“讓開!”
“你是什麼人,少管閑事!”公射先生色厲內荏,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在絕壁崖,許懷澤被神秘人襲擊,若是常人早已身亡,可他只是吐了口血就恢複了體力。
這些,公射先生看得並不真切,但他對許懷澤還是有所懷疑,他不信,許懷澤是一般的車夫。
許懷澤不理會他,扶著連翹要走。
“三兒姑娘,你到底是誰?”司寇子軒終於發話了,“為何不肯露出真面目?”
連翹覺得真是後知後覺,懶得回答,望了眼許懷澤,問他:“師兄,我餓了……”
“我現在就帶你下山,給你煮麵吃。”
“從這裡下山要好久嗎?”
如果原路返回,少說要一天。但如果走進白山洞,走秘道,最多半天。
“我們走秘道吧。”豔鬼不殺連翹,就算進了白山洞,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許懷澤對自己的武功還是很有信心的,就算豔鬼要殺,也要先解決他。
畫塵離見他們要進白山洞,笑道:“走吧,我們一路的。”
“誰跟你一路?”連翹冷聲嗆他,她最討厭故弄玄虛之人,明明已經知道豔鬼是誰,偏要在這裡裝神弄鬼的,連翹看到他都煩。
“王爺,我們進去吧。”畫塵離不以為忤,也不回應她,而是跟司寇子軒說:“既然來了,就遂了豔鬼的意思,進白山洞看看。不管是否有寶藏,至少也能了卻這三十年的恩恩怨怨,於江湖,朝廷,又或者個人,都是恩德之事。”
所謂的恩德之事,對於司寇子軒來說,不過是給他在奔向皇權的路上多塊漂亮的雨花石。身為皇子,一無戰績,二無政績,假如能把江湖的事捋順了,以後在皇帝老頭面前也有個說法,不至於整天挨罵。
“好!”司寇子軒一揮手,管你是哭還是笑,全都被拉進了白山洞。
白山洞裡,陰森森,濕噠噠,碧綠的青苔彷彿都被血浸過,帶著難聞的味道,滲出絲絲死亡氣息。
他們剛走進去,就聽到豔鬼的聲音,指引著他們在黑暗潮濕的山洞裡,左拐右轉,或是淌水而行,可是側身穿縫,或是匍匐爬行,或是攀沿跳躍。
畫塵離走在最前面,司寇子軒帶著向青蘇和王府護衛走在最後,也不知道在這裡面走了多久,大家都饑腸轆轆之時,終於來到一片開闊之地,幹燥的地面,好像被太陽曬過似的,滲著熱氣。
“地熱?”畫塵離停在原地,皺眉低語,“這高月山果然是神奇之地,有地熱之處便是溫泉天堂,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來到地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