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就這樣直直地被扔出去。
沒有人會料到,畫塵離會把她扔給豔鬼,饒是高手,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也都呆在原地,無人出手相助。
許懷澤最是焦心,他也沒料到畫塵離會出這招,本能地身影一晃,想在半空接住連翹。
畫塵離沒有給他機會,許懷澤身形剛動,他已然擋在他的面前,白馬過隙,他們已過了十幾招。
連翹控制不住的往黃土飛去,眼見自己就要跌在地上,許懷澤又被畫塵離纏住,連發暗器的時間都沒有,腦子突然靈光一閃,從懷裡掏出了賽牡丹給她的兩名石灰。
石灰裡的符灰,不管有用沒用,死馬也只能當活馬醫。
一道黑影閃過,連翹謹記畫塵離的話,飛身在半空中也不望看地面。
果然有影子!
連翹不顧一切的將石灰灑向那黑影,與此同時,突然眼前一黑,連翹昏過去了。
所有的一切,只眨眼間的事。連翹消失不見,黑影彷彿根本沒有出現過,畫塵離與許懷澤交手十幾招後,各自收手,後退兩步,虎視眈眈,一觸即發。
有人在議論,村中向導竟然是武功高手。也有人驚駭,沒見過比畫塵離出手更快的人。
“咳咳,這是怎麼回事啊!”關鍵時刻,還是需要這位軒王爺出面。八大幫派都簇擁著司寇子軒,將他推到了畫塵離的面前,“你這是唱的哪出戲啊?那不是你的……姘頭?”
許懷澤差點一巴掌揮到司寇子軒的臉上去,向青蘇攔在中間,不著痕跡地抓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拽在自己身後,然後微笑著對司寇子軒說:“王爺……三兒姑娘是……”
“三兒手掌破了,沾了有毒泥土,我們又沒有解毒丸了,她必死無疑。反正都是死,不如讓她去試探一下豔鬼,有何不可?”畫塵離說彷彿變了一個人,說得冰冷無情,就連向青蘇都怔住,忘了握許懷澤的手。
許懷澤趁機抽出手來,沖到畫塵離的面前,揪著他的衣襟,與他扭打起來。
司寇子軒見他們都不給自己面子,氣急敗壞的叫道:“快點把他們拉開!鬼沒捉到,就鬧了內訌,這是要大家都死在這裡嘛!”
其它人一聽,要死在這裡,知道這事情不是鬧著玩的,使出吃奶的勁把他們兩個扯開。
許懷澤性子內斂,極怒之下也不過是瞪著眼睛大口喘氣而已。畫塵離卻是城府極深之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冷清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許懷澤,忽然間嘆氣搖頭,然後對著空曠的天空喊道:“豔鬼,人給你了,有本事殺給我看啊!”
風聲吹過,刮來一個細小聲音,似斷非斷,似女非女。
“我絕不殺無罪之人,連姑娘的毒我給你們解了,還送了份大禮給你們。只要你們肯乖乖走進秘道,我自會在那裡與你們相會。”
眾人駭然,刀劍紛紛出鞘,氣氛變得緊張又恐懼。
許懷澤反而放鬆下來,莫名的,他相信豔鬼的話,只要連翹平安無事,其它的他都不在乎。
畫塵離卻不以為然,對著天空施施然說道:“坊間都傳,豔鬼是寶藏的守護神,你請我們到秘道裡去,不怕我們找到寶藏?”
“有膽你來拿,有命你走出秘道,寶藏拱手相送。”
“你費這麼多心思把我們引到這來,不就是為了讓我們進秘道。何必如此麻煩,直接貼個佈告就是了。”
“你來了,不就知道了。”
大夥又等了一會,四下寂靜,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司寇子軒琢磨了下,問畫塵離:“我們當真要去秘道?”
“那是唯一可以離開此地的生路。”
“生路!那豔鬼分明是想騙我們進秘道,然後將我們一一鏟除。”
八大幫派中,有人提反對意見,吵吵嚷嚷,沒統一意見。
畫塵離不理,撣了撣袍子,慢悠悠地往前走。許懷澤一心掛念連翹,也不管他們,快步跑去。
司寇子軒猶豫了會,說:“豔鬼不是說了嘛,只殺有罪之人!怎麼,你們都背負了誰的血海深仇,如此怕豔鬼?”為了證明自己是坦坦蕩蕩的,司寇子軒帶著侍衛,踱步向前。
他與畫塵離等人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八大幫派則跟著司寇子軒,亦步亦趨。
司寇子軒心裡也犯著嘀咕,只不過看到前面有畫塵離打前鋒,他才安心些許。如果有事,也是畫塵離擋著,到時候大不了把八大幫派的人推上去擋擋,自己還是可以有機會逃跑的。
畫塵離一腳踩在黃土上,不作停留地往前走著。許懷澤亦是如此,他的腳步甚至更快,往前走了二十餘步,遠遠地看見草叢下面藏著一個人。
許懷澤一眼認出,那是連翹。
“師妹。”他抱起連翹,先檢查了她的手掌。果然已經破皮,還滲了血珠,上面仍然沾著黑色泥土,但她還有氣息,只是昏倒而已。
許懷澤看著她手裡仍有石灰的痕跡,怕碰到傷口很痛,趕緊給她拍幹淨,然後再用手帕包裹。做完這些,再掐她的人中,慢慢地等她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