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只有畫塵離這種心思深如大海的男人,才喜歡玩猜人心的遊戲。
鐵今墨聽到說今天不下山,便皺了眉。他和齊班主並未打算在山裡過夜,所以什麼都沒有準備,可他也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外人,下不下山,也容不了他們做主。
司寇子軒的注意力全都在絕壁崖和寶藏之中,他沉思良久,忽然叫來畫塵離,將他帶到角落裡,沉聲說道:“去絕壁崖。”
“好。”畫塵離回答得太幹脆了,好像早就知道司寇子軒不會輕易下山似的。
司寇子軒愣住,又說:“不是下山,是去絕壁崖。”
“好啊!”這回,畫塵離算是給他面子,加了一個尾音。
但這個“啊”字的音調太過輕快,讓司寇子軒聽得很不舒服,“畫王爺,你這是在逗我玩吧!”他有些氣惱地甩甩手,“你當本王是跟你在開玩笑嗎?本王去絕壁崖,是奉皇上之命,查清高月山寶藏之事,以安定江湖之心,扶持武林盟主之選,以……”
“軒王爺,再不去絕壁崖,天可就要黑了哦。”畫塵離笑笑,圓潤的臉露出一個真誠無比的笑意,像看到一隻流浪貓要收養一般的無害善良。
司寇子軒太熟悉他這個笑容了,這是畫塵離的招牌笑容,畫氏笑容不但迷死了京城千千萬萬的名媛少女,還把朝廷那些老奸巨滑的大臣們弄得團團轉。
司寇子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也知道畫塵離無意於朝廷之事,所以他也沒有再計較,嘆氣,說:“去絕壁崖之後,又該如何?”
“魏幫主死在絕壁崖,去看看總沒錯。至於寶藏,說不定查清楚了魏幫主的死因之後,就能知道寶藏在哪了。”畫塵離慢悠悠地說著。
司寇子軒的心猛然一縮,差點窒息而死。
他到現在才突然想起,豔鬼指使他把魏幫主的屍體放到指定的地方,現在仔細想想,那地方,似乎就在絕壁崖。
這豔鬼,難道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竟然知道他們今天一定會去絕壁崖?讓他事先把魏幫主的屍體放在那裡,又是何用意?難不成,剛剛的魏幫主的鬼身,與他的屍首有關?
司寇子軒的心很亂,去絕壁崖的決心開始動搖。
畫塵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像在說我剛剛提醒你下山你不肯現在後悔了吧。
就在司寇子軒左右為難之時,向青蘇走了過來。“軒王爺,大夥都準備好了,去絕壁崖。”
“啊?”司寇子軒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向青蘇滿臉猶疑,說:“軒王爺方才不是要去絕壁崖的嗎?”
司寇子軒傻眼了,這時候說不去,恐怕有失威風。在別人面前沒有威風也就罷了,在向青蘇面前,司寇子軒可不想丟了面子。
畫塵離體貼一笑,說:“王爺,在下正好想到一件事。”他看了看已經收拾好的八大幫派,笑道:“既然大家人都齊了,不如,把藏寶圖都拿出來交給王爺統一保管。左右我們也拿到了五張藏寶圖,剩下的,這時候他們不給王爺,難不成是想拿去祭奠魏幫主?”
這話,深得司寇子軒的心。
“青蘇,這事交給你辦,收齊了藏寶圖,本王再做打算。”司寇子軒直接把這麼棘手的事,交給了向青蘇。
向青蘇懵了頭,回到八大幫派那裡,結結巴巴地把司寇子軒的話轉告了他們。
八大幫派立刻炸開了鍋,可發完了牢騷之後,他們還是乖乖地交出藏寶圖。因為他們都知道,所謂的武林盟主,如果得不到朝廷的支援,或者說,如果做不到不讓朝廷找麻煩,這個位置是坐不穩的。
他們來找寶藏,無非是想得到寶藏之後,有實力去競爭武林盟主之位。真正坐上了,如果能得到朝廷地暗中幫助,便如虎添翼。這個時候,沒有誰願意得罪司寇子軒,特別是在剛剛被豔鬼狂殺一頓之後。
有了性命之攸,寶藏才會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向青蘇收齊了藏寶圖之後,交給司寇子軒時,發現畫塵離正瞅著她笑。
向青蘇害羞地退後兩步,小聲問:“畫……畫大人為何如此看我?”
“只是突然發覺,向閣主面帶桃花,似有喜事。”
“畫大人莫要胡說!向閣主是不能嫁人的!”林兮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聽到畫塵離的話,氣得啐他,“我與向閣主所習內功心法都是素心經,畫大人若沒有聽過,便不要胡說,毀了向閣主的清譽。”
“素心經。”畫塵離笑笑,並沒有再說下去,似乎對這個內功心法沒有半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