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塵離看似比她還有氣派,由此可見,他們都是貴人。
鐵今墨雙手抱拳,對著畫塵離九十度鞠躬。“今墨這廂有禮了!謝過畫兄和連姑娘。”
“鐵大哥,你別這麼客氣!”連翹擺手,畫塵離卻沒有伸手再去扶他,微笑著坦然地受了他這一鞠躬。
畫塵離沖著鐵今墨笑得真誠,阿刺已經派人去查探鳳仙班的來歷,果然如齊班主和鐵今墨所說,是齊班主一手建立起來的四海為家的野戲班。至於鐵今墨的身世,也許如他所說是孤兒被齊班主撿回來,確實查不到別的訊息。
畫塵離的臉總是散發出一種我信任你的資訊,可他的內心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有所質疑,特別是看到鐵今墨對連翹殷勤時,畫塵離對他更加質疑。
只是,畫塵離從來不會表現出他心中所想。
鐵今墨施禮完畢,“進來坐吧,外面風大。”畫塵離一邊說,一邊將連翹拉進了屋子,“晚些我便派人送銀子過去,鐵兄大可不必著急,進屋坐下說會話。”
鐵今墨應諾著跟了進來,小白在連翹懷裡賣萌,不停的輕咬著她的手指。連翹覺得癢,咯咯笑了起來,一掃心中陰霾,如春光燦爛,如嬌花燦爛。
鐵今墨看痴了,失態地盯著連翹的笑臉,站在屋子裡忘了坐下。
“高月山這麼大,鐵兄你是在哪裡打獵啊。”畫塵離不動聲色地指了指鐵今墨腿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來。
鐵今墨尷尬地坐下,“其實也不是專門為了打獵,自從夫子廟被燒之後,齊班主的精神一直不大好。你們也知道,他上了年紀,如果總是這樣沉淪下去,怕是……”他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熱水,很自然地遞給連翹後,見她慢慢抿著喝,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還未完全展開,鐵今墨看見畫塵離似笑非笑的眸,心一緊,又回到剛才的話題,“我怕齊班主身體受不了,便以打獵為名,帶班主上山尋找寶藏。”
“寶藏?”正在跟小白玩耍的連翹聽見了,抬頭看著鐵今墨,滿臉驚訝,“齊班主還真是著了迷,也想找寶藏。”
連翹這話頗為不敬,看得出來,她對喜歡寶藏尋找寶藏的人沒有好感。連翹從小被連知曉和許懷澤寵著,從未缺過銀子,她自己也不是個揮霍之人,對金銀財寶也沒有特別的奢望,所以她無法理解那些愛財之人的心思。
鐵今墨不以為忤,說:“班主是個忠厚老實善良之人,我們跟著他四處流浪,饑一頓飽一頓,班主因此心中有愧,總覺得是他無能不能給我們安逸生活。他之所以想找到寶藏,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我們……他想找到後分給大家,然後解散鳳仙班。”
畫塵離聽得認真,卻不發表意見。
“那你們找到了嗎?”連翹問他。
鐵今墨搖頭,“我們都是外鄉人,根本不瞭解這裡的地形,說是找寶藏,其實也就是帶著班主上山逛逛,順便看看能不能打些野味回來。”鐵今墨頓了頓,面露猶豫之色,“不過,我們在山上遇到了不少江湖人士,兇神惡煞的,還把我們的藏寶圖給搶了去,見是一樣的,就扔了。”
連翹瞅了瞅畫塵離,鐵今墨所說的江湖人士,必定是八大幫派之人。如果兇惡,說不定就是斬龍幫那些人。
“鐵大哥,我會幫你找寶藏的。”連翹聽到鐵今墨說他們受了欺負,頭腦一熱,把自己回來的計劃竹筒倒豆地全告訴他。
畫塵離想過要阻止,卻沒有開口。他知道連翹是個機靈的姑娘,但被許懷澤照顧得太好,江湖經驗不足,太容易相信人,沒有太多的心眼。只要捋順了她的毛,她就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若是惹毛了她,見死不救的事她也做得出來。
這個鐵今墨就是摸準了她的脈,知道她是個憎恨欺善怕惡之人,便說了這個故事,哄得連翹心中的天平立刻倒向他,嚷嚷著要幫他找寶藏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計劃她都說全了。
鐵今墨聽完,怔在那裡。
半晌,才回過神來,問畫塵離:“軒王爺也來找寶藏了?五張寶藏圖都在他那裡?”
畫塵離只得點頭。
“剩下三張呢?”鐵今墨又問。
畫塵離微微皺眉,說:“這個便不得而知了,想必軒王爺自有他的辦法。”
畫塵離在心中暗自慶幸,連翹沒有把他的真實身份說出來,盡管這也隱瞞不了多久,畫塵離還是不願意讓鐵今墨現在知道他也是王爺,還是不良帥。
小白從連翹懷裡掙脫後跳到了鐵今墨的懷裡,然後小嘴咬著他的手指。
不知為何,畫塵離突然看得火大,覺得這只兔子太聰明竟然在給他們兩人牽線,特別礙眼。
“鐵大哥,你在山上,有沒有遇到豔鬼?”連翹問說:“天剎閣的向閣主遇到了,嚇得半瘋。”
鐵今墨瞪大眼睛,聲音顫抖:“山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