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縮縮肩膀,勾著腰,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京城那邊有訊息說,蓉妃見皇後給主子牽紅線,心裡不服,也送了幾十張美人畫像到了將軍府,還想把孃家妹子介紹給主子。主子一直不理會皇後,蓉妃做事又高調……該不會是皇後誤會了連姑娘是蓉妃的人……一氣之下,痛下殺手。”
畫塵離幾乎也信了,可他還有所懷疑。“女人心眼小,做事欠妥當,可是賢王爺……他是皇後的親哥哥,他為官多年,不可能如此魯莽。”
“那主子的意思?”
“一定是有什麼事刺激了皇後和賢王爺,才會令他們如此瘋狂。皇後是皇太後的親戚,塗有德又曾經是皇太後的心腹,我們剛剛在天寧鎮得罪了塗有德……”如此分析,枝枝葉葉便清楚了。
冶鐵坊不僅僅是塗有德塗家的,更是皇太後的。世人都道嫁入宮中享盡富貴,卻不知入宮為妃為後又如何,如果不能為孃家謀得福利,僅僅靠那些月銀和皇帝賞賜,怕是連個太監都打發不了。
皇太後與皇帝一直有隔閡,就算是皇帝不虧待皇太後,皇太後那些親戚不管是窮還是富,都想從皇太後這裡得些好處。將冶鐵坊交給塗有德經營,皇太後每年肯定能得不少好處。
現在畫塵離帶著連翹在天寧鎮鬧了一鬧,冶鐵權肯定要旁落他家,塗有德如何咽得下這口氣,肯定要去皇太後那裡告黑狀。正巧炙鷹也在這裡,皇後也視他們為眼中釘,下令滅了連翹,先斬後奏,事成之後再去皇太後那裡邀功,一舉兩得。
“他們想動不良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阿不不以為然。且不說不良人的實力,僅僅是一個許懷澤,就不是他們能忽視的。
畫塵離沉吟,“既然那些炙鷹都已服毒自殺,找個地方埋了,也算對得住他們。剩下其它幫派的人,把他們偷運回他們幫派的原籍,不要傷害他們。”畫塵離冷笑,“既然都是來尋寶的,有死有傷,自然也有失蹤的。”
“不知道那些幫派發現失蹤人員都在自己老家裡,會是什麼樣,哈哈哈。”阿不大笑起來。
“這裡沒有結束之前,他們不得現身。”
“是。”
畫塵離坐了會,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剛開啟門準備去三角莊,賽牡丹正端著一碗熱雞湯站在門外。“主子,要出去?屬下剛熬了些雞湯給主子嘗嘗。”
“這湯有些油。”雞湯當然油,可是連翹不能吃太油的,外面冷風如刀,沒有下雪,地面上卻結了冰,畫塵離望著漸涼的雞湯,有了主意,“將這雞湯放在外面涼涼,然後再把上面的油都颳走,剩下的湯放在火上慢慢煨著。”
“屬下知道了。”賽牡丹何等聰明,一聽就知道這是為連翹準備的,她見畫塵離還在猶豫,馬上說道:“去油之後,屬下會送去三角莊。若是涼了,在三角莊煨熱也是好的。”
可是許懷澤不讓連翹喝雞湯,這也是讓畫塵離頭疼的。
賽牡丹還有主意。“連妹妹若是聽到有雞湯喝,自然會想辦法甩開她師兄的,只要連妹妹喝了之後不會難受,相信許兄會允許她每日喝些雞湯進補。”
畫塵離聽到“進補”二字,忽然明白過來。賽牡丹他們肯定以為他們兩個在屋子裡生米煮成熟飯,這才屁顛屁顛地熬雞湯給他們兩個進補。
畫塵離懶得解釋,指著三角莊的方向說:“我先去,你送雞湯時,讓阿不護送你。最近炙鷹猖狂,八大幫找寶藏找得喪心病狂,我不想屬下再有傷亡。”
“是。”
賽牡丹離開後,便往三角莊去。進莊之前,遠遠的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那邊正是鳳仙班所住的夫子廟,孤孤的一座廟因為他們在吹拉彈唱,倒也不顯得冷清。
畫塵離停住腳步,摸了摸下巴,決定先去夫子廟會會鐵今墨,順便看看那成了精的小白。
連翹和許懷澤正坐在外面看戲,今兒本是鳳仙班休息的日子,可是連翹說要看戲,鐵今墨當真化了妝穿了行頭在臺上翻筋鬥。他早已把武松打虎和三打白骨精給演了一遍,連翹看得不癮,非要他翻筋鬥給她看。
那鐵今墨也是個好脾氣的人,翻了一百個,連翹不喊停,他還要繼續翻。
“鐵兄歇會吧。”還是許懷澤心善,怕鐵今墨辛苦,出聲喊停。
正巧畫塵離趕來,許懷澤問他:“畫兄是來看鐵兄唱戲的嗎?”
“我是順便來看看小白的。”畫塵離也沒說謊話,“這只兔子精挺招人喜歡的,便來瞅瞅。”
小白從連翹的懷裡探出頭來,它在連翹身上嗅嗅,又在畫塵離的身上嗅嗅,好像在說你們身上怎麼會有對方的味道。
畫塵離去抱小白,小白大大方方地讓他抱著撓癢癢。畫塵離覺得這兔子可愛,便笑著問正在抹汗的鐵今墨:“小白幾歲了?”
“十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