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塵離笑笑,“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他轉身對著阿刺嘀咕兩聲後,吩咐阿不,“不需要這麼多人守在這裡,只需要挑些精幹的暗中看著就好。你們剛來三角莊,還不熟悉環境,帶著許兄四處轉轉。”
“是。”阿不與賽牡丹異口同聲。
畫塵離雙手負在身後,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這院子。許懷澤與阿不面面相覷,不知畫塵離這唱的是哪出。
賽牡丹是女人,心細如發,她見他們還蒙在鼓裡,小聲提醒他們:“不良帥生氣了。”
“生氣?”許懷澤與畫塵離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並不理解畫塵離為何生氣。
阿不心知肚明。“不良帥喜怒不形於色,他生氣,大多數時候都笑得特別熱情,難得今兒不良帥冷著臉生氣,想必是連姑娘把他給惹火了,一肚子氣沒處發,這才陰了臉。”
許懷澤多少算是明白了,“師妹調皮了些,只顧著自己玩耍,沒有顧及你們主子的關心。”他又笑笑,搖頭嘆道:“師妹也時常使些小性子,偶爾鬧脾氣與我冷戰,你看你們主子就是這個意思。”
唉唉兩聲,阿不與賽牡丹無奈嘆氣。許懷澤和連翹可以不在乎畫塵離的心情,可是他們不能坐視不理啊。主子不開心,做手下的哪有好日子過,畫塵離若是笑著生氣,或許過兩天就能平複,可他今天已經陰下臉來,只怕沒有半個月都不能消氣。
阿不撓著頭,有些惱火地沖著許懷澤嚷:“你就不能好好地管管她!?你瞧瞧她把不良帥可氣得……唉,慣著歸慣著,有時候你也該教教她做人道理!她也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由你這樣寵著,無法無天吧。”
許懷澤目光一閃,將所有情緒都隱藏在眼底,不置可否。
賽牡丹怕他們傷了和氣,趕緊來圓場,“右使,連妹妹做事是有些魯莽任性,但她沒有惡意。那兔子你捉了半天都沒捉到,連妹妹看見了好奇,跟著它跑想抓它也是情理之中。事後她也想回來救咱們,只是那秘道的門總也打不開,怎麼能怪她……”賽牡丹說到這裡,偷瞟許懷澤,音量漸漸也小了些,“不良帥關心則亂,難免氣不平……過會就會好的。”
許懷澤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他並沒有告訴他們他已經交待連翹要去哄畫塵離。他點點頭,後退兩步之後,返回屋子守著連翹,不打算跟他們熟悉環境。
阿不與賽牡丹討了個沒趣,也不去計較。他們與不良人其它弟兄們在三角莊裡走了兩圈,又把附近轉了轉,瞭解完當地情況之後,才敢回去。
阿刺跟著畫塵離一路往莊外走,不知不覺來到莊外的破廟前。這廟原本是個夫子廟,年久失修,漸漸破敗。後來鎮上修了夫子廟,專門收當地子弟讀書用,莊裡也懶得管這廟,就由著它風吹雨打。
那鳳仙班不過是走江湖賺小錢的戲仙子,總共也不過十餘人,舍不花錢住客棧,便把這夫子廟給拾掇拾掇,弄了些破布爛紙把窗戶瓦頂都弄了弄,勉強可以住住。
平時,便在廟門口搭臺子唱戲。這大冬天的,也沒什麼農活可做,正是莊裡人最輕閑的日子,所以只要他們唱,再冷的天也有人來聽,扔幾個銅板聽大半天,再給些糧食什麼的,還能跟戲子們說上幾句話,學上兩句,也挺劃算的。
這鐵今墨就是鳳仙班的臺柱,不但皮囊長得好,性子也溫柔得很。莊裡的農婦們都粗手粗腳的,不時地在他身上揩油,他也由著笑著,還陪著說話,幾句甜言蜜語哄得女人們團團轉,有錢的給錢,沒錢的給口糧,實在什麼都拿不出來的,就跑來幫忙洗衣做飯。
破破爛爛的夫子廟,因為鐵今墨,變得跟市集般熱鬧。
“這鐵今墨是個孤兒,戲班班主在他五歲的時候撿到他的,便帶著他四處唱戲。他從小在戲班長大,底了很幹淨。”阿刺站在畫塵離身後,將查到的情況一一向他彙報。
畫塵離站在遠處山坡上往夫子廟看去,今天他們休息不唱戲,可夫子廟門口還停了幾停軟轎,看上去很華貴。
“這鐵今墨嘴甜性子好,很討女人喜歡。除了莊裡的女人天天往這裡跑,就連附近村、縣的達官貴族的女眷們也慕名而來。這幾頂軟轎的主人是縣城裡的有錢人,今兒沒聽到戲,怕是明天還會來呢。”
阿刺見畫塵離對那轎有興趣,趕緊向他彙報。
畫塵離許久才從鼻腔裡嗯了一聲,孤孤地杵在那裡約半柱香時間,這才問阿刺:“死士準備好了?”
“好了!都是慶州武技最高,最忠誠的死士。”
“帶我去見他們。”
“是。”
主僕二人離開夫子廟,往山裡去。剛山走了五裡路後,阿刺將畫塵離帶到了一個小山洞裡。十名穿著黑衣的死士,整齊劃一地對著畫塵離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