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塵離將她打橫抱起,將她安頓在旁邊的屋子裡,他從鼻煙壺裡挑出些藥膏,抹在她鼻下,很快,連翹幽幽醒來。
“畫大哥,化妝的事,恐怕要請賽姐姐代勞了。”
“她已經在做了。”
“我好睏,要睡會。”連翹說完就睡過去了,她這入睡的功夫,畫塵離自嘆不如。
畫塵離以為連翹最多睡一個時辰就能醒來,誰知她這一覺就睡到了天黑。賽牡丹趁著連翹休息時,為蘇倩倩和爛臉男屍化好妝,畫好了畫像,差人將畫像送到了蘇旭安手上。
因為怕人多容易暴露行蹤,蘇旭安一直呆在衙門,等畫塵離這邊的訊息。
蘇旭安一看那男人畫像,怔住。“有些眼熟,隱約記得是以前天寧鎮的鄰居,小時候常跟倩倩一起玩耍。後來我們搬去安北縣,甚少見面,倩倩的心上人……是他?”
阿刺見蘇旭安也不確實,說:“這是連姑娘還原面部之後請畫師畫的,多少會有些失真。蘇縣令現在就隨我去認人,如何?”
“好的,我叫馮捕頭也一起去,他是天寧鎮的老人,所有人都認識。”
“主子有令,請連姑娘驗屍之事必須保密,還請蘇縣令理解,此事萬萬不可跟其它人說。”
蘇旭安想了想,點頭說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事也不該張揚。”說完,換了便服,跟著阿刺悄悄溜出衙門,來到殮屍房。
這殮屍房早在幾天前就撤去了所有衙役換成了不良人,蘇旭安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仔細看了看那男屍,很肯定地說:“我知道他是誰了!他叫唐茂風,比小女大五歲,自小無父無母,靠街坊鄰居接濟長大。本官有十幾年未見他了,他怎會是小女的心上人?”
“蘇小姐長期在安北縣住,但聽馮捕頭說過,這一年來蘇小姐每隔一個月會迴天寧鎮小住幾日,收拾舊宅,看望亡母,打理一些瑣事。或許他們是藉著這樣的機會戀上的。”畫塵離說。
“小女生前確實提起過他幾次,只說他為人忠厚老實,是個死腦筋的人,對誰好就一條道走到黑。我只道小女思念亡母才會提及小時玩伴,卻不知她那日早已心有所屬。都怪我!整日說要門當戶對,這唐茂風家徒四壁,小女怕我不同意他們婚事,這才藏著掖著不肯和盤托出,苦守著真情,卻被塗鴻運那畜牲汙了清白!冤孽啊!”
蘇旭安仰頭長嘆,嘶聲大喊,兩行濁淚隨即溢位眼角,嘴角抽搐,昂然身軀直直倒下。
畫塵離急忙將他扶住,苦於有心安慰卻不知該說什麼好。蘇旭安喝了口熱茶才緩過勁來,步履蹣跚來到蘇倩倩身邊,端詳著她嬌好的面容,撫摸著她早已沒有生命力的身體,喉頭腥甜,險些吐血。
蘇倩倩的臉與生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差別,她穿著平日衣裳,像在午後小睡,靜謐安詳。連翹有還原神技,賽牡丹易容了得,她們合作,真正是天衣無縫,惟妙惟肖,將蘇倩傅“複活”,緩解了蘇旭安老年喪女的痛苦。
“畫大人,我想將小女安葬在蘇家祖墳裡,不知……”手指法上的冰冷提醒蘇旭安,蘇倩倩已經死去多日,生得痛死,死得冤枉,再不入土為安,只怕蘇倩倩難以轉世投胎,忘卻前塵往事。蘇旭安直起腰,佝僂身體驟然變得高大,他已收起悲傷,沉聲說道:“不知能否通融通融,讓本官先領了這屍身下葬。”
按規定,案子了結之前,如無特殊原因,屍體暫由官府保管直到驗屍結束且無其它證據可取。如今驗屍已結束,是否能讓死者家屬領走屍身,全由官府決定。
蘇旭安現在全無章法,只想先領了屍身安葬了再說。至於其它事情,他心裡有了計較,只等安葬之後再說。
程夕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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