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誰摔了碗筷,我就是被這聲音嚇醒的,賽姐姐可別蒙我說是夢魘。”女兒家天生的第六感將這些細節全都聯絡到一起,就算賽牡丹不說,連翹也能猜出一二。
賽牡丹見這事瞞不住了,才說:“這三天你病著,不良帥和你師兄都無心查案。今兒你好些了,他們便趕去衙門,你師兄驗屍不良帥審問小青姑娘。不良帥吩咐阿不去衙門協作你師兄,他剛回,我見他沒吃東西,就煮了碗麵給他。”
賽牡丹說到這裡就停下來了,不肯再說。
連翹也猜得七七八八,必定是那阿不覺得是賽牡丹多管閑事,所以被放出來也不肯吃東西,跟著畫塵離和許懷澤忙碌了一天。賽牡丹看著心疼,好心給他煮麵,阿不大男人的毛病犯了,不但不吃,還摔了碗筷。
“畫大哥不管他嗎?”連翹笑道:“我見阿不師兄挺怕他的。”
“不良帥和你師兄還在衙門呢,不良帥叫他先回來,原本就是想讓他吃些東西早些休息,可氣那死腦筋就是不懂別人的心意!”賽牡丹說到後面,又紅了眼睛。
阿不不懂畫塵離的心意事小,不懂賽牡丹的心意,著實太容易傷女人心。
連翹撐著坐起來,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胳膊已經恢複,但用力時還是會有些疼。她喘著氣問賽牡丹:“賽姐姐,可還有剩餘的面,我有些餓了。”
“有,我現在就給你盛去。”
賽牡丹剛走,連翹沖著外面喊了一聲:“來人,幫我叫阿不師兄過來!”
外面沒有人回應,但才半盞茶功夫,阿不就出現在她面前。
連翹笑臉盈盈,她就知道,畫塵離肯定安排了不少人看著她,只要喊一聲,就會有人跑腳。
“阿不師兄,你回來了啊!”連翹跟他打招呼,笑得很熱情。
阿不尷尬地看著她,點點頭,嗡嗡說道:“主子在審問小青,大概情況都清楚了,準備明天去塗家調查一下。你師兄兩具屍體都已經驗了,正在衙門陪主子,商議查案的事。”
“阿不師兄,你不餓嗎?”連翹見賽牡丹端著一碗麵條進來,指著她說:“賽姐姐,麻煩你再弄一碗可好,我想請阿不師兄吃麵。”
阿不飛快地掃了賽牡丹一眼,見她手裡當真只端了一碗,應該是給連翹吃的,這才沒有出聲。賽牡丹見他面若冰霜,心中有氣,端著面坐在床邊,一邊喂連翹一邊說:“連姑娘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吧,別人的事,少管為妙。”
阿不臉上閃過一絲狼狽,抬抬腿,說:“沒事我先出去了。”
連翹有心撮合,見他們跟前世仇人般不肯合作,嘆氣說道:“阿不師兄,你不吃點東西會餓壞的。再說了,明天畫大哥他們要去塗家查案,我也想跟著去呢!你要是不吃飽了,誰保護我?”
“不行!”賽牡丹和阿不異口同聲,在這件事上,他們戰線統一。“你才醒來,身子太弱,需要靜養。”
“這屍毒跟了我十幾年,我早就習慣了。我都睡了三天三夜,再睡下去只會越來越迷糊。”連翹目光炯炯,說話斬釘截鐵:“我一定要查到塗鴻運的罪證,將他繩之於法,替蘇小姐報仇!”
賽牡丹與阿不面面相覷,他們自知沒本事說服連翹,索性不勸。賽牡丹喂完面條之後,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屋子。阿不一直守在旁邊,見連翹精神不錯,這才放心。
過了半個時辰,畫塵離與許懷澤從衙門回來。他們正在商量明日去塗家之事,賽牡丹過來將連翹的話複述給他們聽。
“正巧前幾日塗家小妾在美若仙定了些胭脂水粉,不如讓屬下帶著連姑娘去送貨,進的是內宅,有什麼事我也好照應。”這樣就不用直接跟塗鴻運打照面,免得節外生枝。
許懷澤有些猶豫,畫塵離也不敢隨便答應,畢竟她才剛剛醒來,受了這麼多傷,又鬧著要去查案,出了事非同小可。
“許兄與塗家的人打過照面,明日去要易容。連姑娘脾氣犟,如果不讓她去,怕她會偷跑出去更麻煩,不如也給她易容了,讓賽娘帶著,多派幾個人跟著,安全些。”阿刺幫忙出主意。
“這樣也好。”許懷澤終於點頭,“師妹素來都是說到做到,不順著她,她只會鬧出更多事來。”
連翹不是小家碧玉,誰傷害了她,她只會十倍奉還。
大夥商議完之後,正準備散去,突然門外有人敲門,一個不良人進來,向畫塵離彙報:“連姑娘說了,要她師兄把驗屍記錄立刻拿給她看。另外,連姑娘還交待屬下一定要告訴不良帥,阿不右副使惡意摔了賽孃的碗,不肯吃麵,故意餓著肚子氣她,要不良帥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