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談戀愛的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自打趙珊開了這一竅以來,整日沉迷在戀愛的酸臭氣味裡無法自拔。
梅娘將風華樓的大小事宜處理得有條不紊,花魁選舉擇期重舉,阿竹未得花國魁首,倒讓另一匹黑馬橫空殺出,奪得頭牌之位。
如今的風華樓,在如月小築倒閉後,隱隱已成平洲城內獨霸鰲頭之勢。
醜三娘和甲八叔眼下還沒訊息,等待的人尚未出現,趙珊趕緊抓住這難得的悠閑,專心談戀愛。
為什麼戀愛中的人,嘴角始終控制不住地要往上揚?
趙珊感覺這幾日自己這張臉笑得肌肉痠痛。
因著跟何東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在笑,太過可怕,所以此刻,她帶上帷帽,跟何東在大街閑逛。
以前她從沒想過就算是簡單的壓馬路都能這麼有意思,難怪班上的那些小男生小女生,大熱的天,大冷的夜,都還在外面閑逛。
顯明王朝的民風雖然開放,但未婚男女依舊不能在外牽著手招搖過市。
雖然只是肩並肩並排走在一起,但兩人的手指在走動時,時不時地“不經意”觸碰,倒是有了種別樣情趣。
趙珊躲在帷帽下面,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她故意拿小指去勾何東,古有姜太公釣魚,今有趙珊珊釣手。瞧著何東的小指想要勾住她作妖的手時,趙珊偷笑一聲,趕緊把手縮回去,假裝正經地走路。
瞧著四下無人,何東一把抓過她的手,狠狠捏了一把,這才放過她。
轉過巷口,兩人進了獅子樓,撿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何東細心地叫了幾道趙珊喜歡的吃食。
兩人聊得正開懷,忽然走過來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在他們桌前躊躇了幾下,這才鼓起勇氣問何東姓名。
趙珊一愣,帷帽下的眼睛從小姑娘身上移到何東臉上,再從何東臉上移到小姑娘臉上,這臭小子長得一張好臉,難怪到處招蜂引蝶。
她心裡頭莫名有些酸酸甜甜,五味成雜。
“……在下已有心悅之人。”何東面色自若地拒絕小姑娘,隨即轉頭笑眯眯地繼續替趙珊剝瓜子殼。
趙珊心急,喜歡剝一大把瓜子仁,一股腦送進嘴裡。
小姑娘漲紅著的臉唰的一下變得煞白,兩只大眼睛眨巴眨巴就要流下眼淚。
趙珊趕緊救場,“別哭,哭花了妝可就不美了。”
小姑娘淚汪汪地轉頭盯著她,目光帶著惱怒,沒接她的好,冷笑一聲,譏道:“戴著個面紗,也不知是長得有多見不得人……”
這話趙珊可就不愛聽,雖然她捨不得看可愛的小妹子難過哭泣,不代表她沒脾氣。
她輕輕撩起面紗,露出臉,笑吟吟地瞧著小姑娘,“不知這張臉,可還能入姑娘的法眼?”
小姑娘沒想到面前這女子美得很,完全不輸身旁坐著的美男子。而自己為了可憐的自尊心,遷怒他人,巴巴地將自己陷入自取其辱的地步,嘴唇囁嚅了好幾下。
趙珊放下面紗,無所謂揮揮手:“以後不要隨便出口傷人。”
小姑娘含淚看了她兩眼,小跑回桌旁,帶上隨行伺候的小丫鬟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