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珊心頭一緊,頭皮立時發麻,頭發若不是被布條牢牢綁好,估計都能跟帶了靜電似的通通豎起來。
醜三娘扔開火把,噔的一下躥到到人熊甲八身上,死死掛在甲八上身,聲音顫巍巍地哭道:“老……老……鼠……八……八……哥……殺……了……它……”
趙珊被醜三孃的一驚一乍弄得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平日裡風情萬種爽利大方腦袋掉了碗那麼大的醜三娘竟然害怕老鼠。
她垂下頭,咬住嘴唇,雙肩聳動著拼命想要壓抑住澎湃的笑意,憋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何東牽著她的手,看著昏黃的火光下,笑得春水杏眼滿臉酡紅的少女,心底的那根弦無端端地又被撩撥起來。
真是個可愛的小丫頭,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感覺到她笑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何東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長路漫漫,不知這傻丫頭何時才能開竅。
兩人這頭正在各懷心思,那頭甲八一匕首甩出去,將方才嚇到醜三娘,那隻貓兒大小的老鼠刺了個對穿,老鼠吱吱叫了兩聲便斷了氣。
甲八將那大老鼠一踢,大老鼠在甬道上空畫了個弧線,落到不遠處。
剛一落地,不遠處霍地落下一道石門。
六人都嚇了一跳,打著火把站在那裡都不出聲。
直到石門再次吱呀吱呀升上去,空氣裡傳來一股皮肉被燒熟的味道。
醜三娘從甲八身上跳下來,壯著膽子往前面走了兩步,伸手撩了把空氣,鼻翼翕動了幾下,回頭對他們肯定道:“綠礬油!”
說完順手掏出還未吃完的長蟲肉扔到前面地上,果然肉幹剛一落地便聽到輕微的滋滋融化聲。
大夥打著火把將前路照亮。
石板做的地面上滿是綠礬油,不知範圍有多長,此時滋滋地冒著白煙,像是要把地板溶穿。
趙珊看此情形,立馬明白他們嘴裡的綠礬油就是酸類,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硫酸還是鹽酸,可恨初中化學課沒有好好聽講,只記得酸堿中和,但堿從何而來,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看著跟奏樂似的鬧騰開鍋的地面,她有些焦急,對於古人來說,酸好像是極其稀少的東西,上次從酉八身上搜出來化骨粉時,見他模樣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沾染上一點,沒有解藥一樣。
眼下無法再往前進一步。
“怎麼辦?”
何東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焦急。
進洞以來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顧三叔揹著手站在那裡,丁一弓著腰高舉火把站在他旁邊,兩人沒說話,一直盯著甬道。
待到地板上的滋滋聲逐漸變小,顧三叔回過頭來叫何東將被子拿出來,撕成能供一人行走的長條。
“這可是酸,能夠腐蝕世間萬物,區區一層薄被子怎麼阻擋得了。”趙珊用匕首費力地撕扯著被子,蹲在何東身旁小聲地跟他抱怨道:“三叔太大意了。”
這被子怎麼那麼難伺候,她用盡吃奶的力氣這才撕出一個小口子。
醜三娘和甲八已經唰唰唰撕好一床被子,此時兩人拎著布條正準備上前鋪地。
趙珊無意中抬頭一看,整顆心都快要飛出來,大叫一聲:“三娘子!”
醜三娘彎腰剛鋪好一條,聽到身後小五破了音的喊聲,手一抖,差點沒把手中剩下的布條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