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怨我……”
滿腔的歉意洶湧在心頭,最終只能化作簡單卻又無力的六個字,她終於明白,眼前這兩人是沖著原身而來。
雖然她並不清楚原身到底做過什麼,得罪了他們,但是她嚷著要來老鴰山中搬石頭,何東這才跟著她一同前來,落到這般境地。
而花妞躺在不遠處的陷阱中,生死未蔔。
是她害了他倆,若是早知道……
趙珊愧疚地垂下頭。
何東伸手想要去拍她肩膀,但是無力地垂了下來。
“啊——”
一道綠色的人影閃過,酉四整個人飛了出去,手中跌落的火把被人撿起來拿在手中,吊著他倆的大網同時應聲落地。
趙珊不顧摔倒的疼痛,快速將大網從他們身上扒開,興奮地大叫:“鳶姐姐!”她扶起何東,又蹦又跳,豪不壓抑心中的喜悅,“鳶姐姐來救我們了!”
看著眉眼歡顏,神采飛揚的臉龐,何東的心卻漸漸沉了下來。
酉八見事發突然,那臭婆娘趕到,不敢多停留,一把扯掉大腿上的箭,強忍著痛往灌木叢裡一鑽,便不見了。
竹鳶沒再追趕。
她扶著樹,咳嗽了兩聲,硬是把已經湧到口中的血嚥下去,這才轉過身朝他們走來。
她的衣衫同樣也是破破爛爛,有被撕扯過的痕跡,右臉頰上帶著一道傷痕,渾身髒兮兮的。
趙珊關切道:“鳶姐姐,你是摔了一跤麼?摔到哪兒了?要不要緊?疼不疼?”
竹鳶冷漠地掃了她一眼,這才把視線移到何東臉上,對他解釋道:“剛才來的途中摔了一跤。少爺,快回去,夫人生病了。”
何東一聽,跟著竹鳶匆忙往家趕。
趙珊被竹鳶如冰的視線一掃,頓時心中敲起小鼓,她知道,何東是他家唯一一根獨苗苗,差點被她害死,竹鳶如何不怪罪她。
趙珊張口想要叫住他們,見他們面色嚴肅,也不再敢出聲,目送兩人消失在遠處,她忽然一拍額頭。
壞了,花妞還躺在洞裡,趕緊跑過去把她救起來。
花妞小臉煞白,還好周身沒有太多的傷痕,估摸著是一時受驚過度,暈了過去。
但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扛起她就往山下趕,十五公裡的路程,她硬是咬著牙生生將時間縮短了13。
直到快要到村口,花妞這才悠悠轉醒。
當日再無他事。
趙珊精疲力盡地回到家,一頭栽倒在床上,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直到第二日被腹中饑餓叫醒。
窗牖外已然是天色大亮。
她推開虛掩著的木門,天空飄著連綿的細雨,像是下了一夜,屋外的黃土地面已經被浸濕,門口端端正正擺著一個竹籃。
趙珊拎起竹籃,裡面放著一碗粥和兩個饅頭。
她呆呆坐在桌旁,看著面前擺著的粥和饅頭,食不知味地吃起來。
自她穿過以後,幾乎每一頓都是跟何東一起吃飯,現在他把飯菜送過來,是否在怪她?
可是,她真的不敢殺人。
那是一條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在她那個時代,若是有人犯了罪,自有法律嚴懲。
用過飯後,她出門看著靜悄悄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