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如何不想陪著她?只是雙拳難敵四手,身後跟著那麼大一條尾巴,如何能留在玉家?
玉家這些年幫著養育孫女兒已經是天大的情分,若是因為他的緣故,讓他們身陷險境,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念及此,老神醫眼裡的糾結傷痛已去了個大概,只剩下非走不可的決心。
老神醫眼裡一閃而逝的恐懼讓曾氏沉默,世兄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不說旁的,單那醫術毒術天下間難有敵手,連他……
唉,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冤孽!
室內短暫的沉默讓人窒息。
“這骨肉分離之痛,我最瞭解不過,如今你也這麼一大把年紀,像我們這般年紀又還有多少年活頭?你且再好好想想吧!”
曾氏嘆了口氣,不再遊說,世兄最是有主意的人,若是他拿定了主意,自己就是有千張嘴萬條舌都說不動。
曾氏說完轉身離去,獨留老神醫在屋裡愣神。
曾氏和老神醫心裡悽苦,哪能知道這一番話早被折返而來的如意聽了個滿懷。
如意暗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仇家能將一個毒醫無雙的老者『逼』到如斯境地?”
當天夜裡,老神醫不告而別,讓青衣又是好一頓痛哭。
搬完家,一切收拾妥當,又是好幾日過去。
新買的宅子,倒比原來的玉府還要精緻美觀些,只有自己一家子住著倒也清靜。
這日曾氏正和劉氏商量宴請賓客一事,玉家二房這一脈這些年沒個正正當當的接班人,受到的輕視和閒話一騾車都拉不完。
“咱們把玉家二房交好的親戚朋友都請來認認門子,也不興個吹拉彈唱的,畢竟老祖宗過世不久,咱們有熱孝在身,不好落了口實,就簡簡單單置辦幾桌酒席也就是了。”
劉氏點點頭,這既然已是分家出來了,這一房自然該多和親戚朋友親香親香。
“只是有一事還得媳『婦』兒做主。”曾氏說著抬眸看了看劉氏。
如意在一旁聽著婆媳二人客客氣氣的說話,早就止不住的笑出了聲。
“有何事婆婆直接吩咐便是,何用如此客氣?”
“就是呢,祖母,你有甚要緊事直接吩咐便是,如此客氣做什麼?嘻嘻!”如意拿著帕子捂著嘴角笑道。
“你這促狹鬼!今天倒怎麼扮起了大小姐的作風來了?還是我那男兒作風的孫女兒爽朗可愛些!”曾氏說著斜了一眼風兒給如意。
“祖母這話可說對了,我這副做派可讓人難受了,好孃親,你就饒了我吧!我還有許多事兒要處理呢!”
“妮兒,你且去吧,我和你母親說合說合!”
“婆婆,這事可不能慣著她,眼看著就十二歲了,哪家小姐像她一個假小子似的,這日後說親可就難了!”
眼見著女兒的身影消失不見,劉氏這才小聲說道。
女兒還小,不好在她面前提說親的事兒,但這是她的心頭病,眼見著妮兒一日日大了,那模樣越見嬌俏了,玉家在這府城裡高低難就。
門第若是說得高了,自己閨女那說一不二的『性』子,可要受好些磨搓,這讓她怎麼捨得?再說那門第高些的,可不得對著閨女兒挑三揀四?讓她心肝寶貝一樣的女兒被人挑三揀四,那可比剜她心都還讓人難受。